第94章 山河若碎身何置

抛开情分不说,宗寥是爱笑爱卖乖,挨近她的人都有如被暖阳笼罩的舒适感。

她殷勤时如奴如仆;欢脱时比那梢头的山雀还聒噪;撩拨人时像情场老手一样花招百出,似温水、似烈火,每一个举动都妩媚得绞人心魄……

可南宫述觉得那些都是她的假面,信了她便是各种不痛快的开始。

她就是一个来折他寿的妖孽。

司臾不一样,他是安静,沉稳的,看起来有兰竹苍劲,里子到底是风拂无波的一泊清池。

见过南宫述和司臾的人都会觉得他们两个很相像,都是性子温柔,样貌娇美一类的男子。

那只是他们以貌取人得出的结论。

只有相识了多年的好友知道对方人前人后是种什么模样。

南宫述是被丢进腐臭淤泽里不愿挣扎出来的一株金玉枝,为了融进泥潭,他尽可能地把一切脏污往自己身上抹,在人前戴上人畜无害的面具。

司臾身在风尘,却自持了一身皎洁。与南宫述站一处,就是一株青莲开在了池子里。

司臾是那出淤泥不染的青莲。

而南宫述则是那淳澈与腐烂各掺一半的腐烂臭泥池子。

“我草民一介,能阴阳你什么?”司臾道,“再不如意的朋友也是自己交的,不将就着,还能扔了?”

南宫述哂笑:“求你另寻归宿。”

司臾轻笑出声:“想养本公子的人太多,总不能把我切了去分吧?再说,他们实在伤眼,我委屈委屈,还是守着奕王殿下好了。”

闻他阴阳怪气一席话,南宫述摇头:“你是在夸自己呢,还是在夸本王?今日找你真有事,要想耍嘴皮子,哪天有空再来与你一较高下。”

司臾放下竹盏,入棋奁夹了枚白子落在棋枰上,淡然道:“听见了。你今日来找我买消息嘛!”

抬眸,司臾抬手示意南宫述:“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