飒风咬碎后槽牙,啐道:“卑鄙小人,以多欺少!竟然把暗卫全召出来了!”
“我家王爷要追的人,谁也拦不住。”白挚悠然道。
白挚见南宫述把暗卫召了出来,就知道接下来没自己什么事了,此刻正是站在游廊下安然看戏呢。
而在白挚身旁的,还有闻喧闹声前来一瞧究竟的四五个华发老翁。
待听洪亮且带着怒气的一声“驾——”从院外传来,铁蹄声渐去渐远,就知是南宫述打马追宗寥去了。
一名鬓丝染霜的老者看向庾老:“庾老哥这些日子与宗家小郎君走的近,可了解他为人,王爷他脾气一向温和,轻易不会有气,怎么就突然要杀上人了?看他火气汹汹,不会出事吧?”
庾老玩味地笑了笑,坦然自若:“宗家小后生不一般呐!咱们这个十三王受教于佛门,明慧良善,沉着冷静,凡遇任何事都能泰山压顶面不改色,如今却叫一个小辈惹炸毛,难得啊,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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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庾老还笑得出来?”另一老翁促狭他道,“这里面没少你的诡计吧?你呀,无职后就活成老顽童了,一点礼部尚书该有持重是一点看不出。”
“无职一身轻,谁又是表面看上去的模样?”庾老捋捋白须,嘿嘿摇头:“这小世子第一天来就向老夫打探王爷喜好,我就知道他鬼点子多。
能让王爷信任的我想也不是需防之人,于是乎就随便说了两句,当时目的不过是想给年轻人一个闹腾的机会,至于刀剑相向这点我也实没想到。
要老夫看呐,宗侯家这小子就是个性情中人,在王爷面前从来不忌不避,俗话说不打不相识,不打不相亲。
依老夫拙见,他们两人性子倒是合称得很,把我们这个寡淡无趣的王爷都带活过来了。甚好。”
“合称?宗家眼下可是块被虎狼耽视的骨头,谁人不想分食一口,王爷的处境一直艰难,要跟兵权在握的宗家牵连一起,这往后怕不会太平。”有老人担忧。
又一老人道:“宗家是太子羽翼,势局如何变都不会变到奕王殿下跟前来。两年轻人打闹事小,闹翻也不甚要紧。怕就怕在某些事乃是有人故意为之啊!”
庾老惊疑:“你的意思是说……”
“唉,庾老弟莫问,我可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想。”
……
老人们的谈话随着话题的深入,在将要触及敏感字句时戛然而止。
宦海浮沉几十年,有些话不明说,这些被害到无家可归的老臣们心中自有一方明镜,瞧得见那权与利风浪里的是是非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