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寥摸着胸口低语:“我胸口这伤……怕还没好全,不宜泡浴。”
“伤没好全?一只手就能制住我?”南宫述嗤鼻,隔着朦胧水汽斜眼瞧她。
一番冷脸过后,南宫述心里莫名却软了,距离她从棺材里醒来,到如今未满一月,虽不知她当时究竟伤有多重,但整个云安侯府肯定不会拿未来家主的生死开玩笑。
思忖少时,南宫述道:“正好,此水对内伤外伤颇有助益,你多泡泡。”他语气温柔,听得出是真心相邀,不是捉弄。
他再有心,宗寥自也是不敢当他面下水的,嗫嚅半晌,她继续找理由拒绝:“其实……我还有些顾虑……难以启齿……”
南宫述鄙夷:“怎么,你不是男人?”
宗寥道:“不是。”
“那是怎样?”
“就是……嗯……”宗寥支吾片刻,头皮一紧,连珠炮般急急吐出编造出的理由:“王爷实在貌美,肩宽腰窄,臀翘腿直,皮肤又白又嫩,卑职,卑职又矮又黑,自觉形秽得很,耻于在王爷面前露体。”
听起来放浪形骸一番话是发自肺腑的吗?
南宫述心笑。
他知道自己长什么样,但从来不以自己样貌为傲,相反的,他时常觉得这样的自己不太正常,像一朵开在幽涧冥域的曼陀罗华,看起来纯白耀眼,而那耀眼侧畔,不是腐骨,就是幽魂。
却不知为何被那俊俏的家伙一说长得好,身材好……他心里就很愉悦。
把那一抹欢喜藏匿起来,他即时沉下脸色:“你哪来这么多事?允你与本王同浴还扭捏如女子,你平日的地痞流氓做派莫非是装出来的?”
这个“装”字南宫述早就想说了,他等不及想看她面具下的真实模样,想认识那个真实的她。
当然,他也知道这事急不来。
伪装这种事他最是清楚——唬人的面具一旦戴上,再想摘下来就不是件容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