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他认您做师父,确是件幸事。”
“我这断臂的事,还请您千万瞒住了他,此事若是让他知晓了实情,他……”
江伊佳抬手,却是打消了他的顾虑。
“这样的事,何须多言,只是我却是如何都想不明白,你为何非得行此下策回城?”
汪玉寒苦笑着,看着床榻之上的雕梁,开口道:“若真如你们所想,我是这般想回便回的,自军中出了那异样后,我早就该回到临安城内,来主持大局了。”
主持大局?江伊佳微眯着眼,果然,这里头,竟还另有隐情!
原来,自汪玉寒为岳家军打通了江南各地的经商之路后,北境军营之中的开支丰沛,却也招惹了军中其他人的嫉恨,也正因如此,汪玉寒这才趁着金使一事,奔赴军中,去调停这其中的纠葛。
只是他这一走,却是冒了极大的风险。
一方面,因这金使一事,他已同父亲划清了界限;
另一方面,朝中各方的势力却是不愿放过他,以至于他奔赴军中的这一路,也是遇上了诸多的险情。
最要紧的是,自他来到军中后,便已察觉出了军中的异况。
军中对这些自营钱银的走向,一直有诸多的流言,即便岳大将军三令五申,可好不了一阵,总有人又会旧事重提,要求查账。
一开始,他同岳大将军想的一样,觉得不过是军中人多嘴杂,难免有些人云亦云的,所以也并未太过在意。
直到有一次,去外头收账的文书将自己在酒馆中听到的一些军官的所言传话回来时,他才明白,原来这背后,其实都是有心之人的刻意安排。
“张俊同我爹走的近,我是知道的,本来,我以为如今金国内政不稳,他们是如何都不会在此时动军中的,奈何,我确是低估了官家通和的决心。”
“那几个军官,有岳大将军军中的,也有张俊和其他军中的人,他们在酒肆雅间里的那番言谈,却是直言金人最痛恨的,便是我军的几位主将!”
“原来,官家一直在暗中派人同金军中人来往,那金军主帅早已放言,若要议和,便要官家提着岁贡和那几位主将的人头,方能重启和谈!”
“我知道此事后,当即便告诉给了岳大将军。”
“可他,哎,拳拳赤子之心,怎奈生于今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