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莎一抬手,却是将他的诸般忏悔给打住了:“习武之人,行事果决,出手,便没有后悔之言。你同玉可虽情同手足,可大是大非面前,亲情手足亦要退让一边,如今他只是被软禁在家中,并无生死之危,已是上佳之选,至于那汪相,哼,他们这样的人,前途之路却不是我等配操心的!”
陈宇昂听出了她话里话外对汪相的嫌弃,却是不敢多言。
这几日,莎莎同那崔直好似是闹了一场,之后,崔直便再没来过米铺了,陈宇昂那样聪明的一个人,这样时候,怎会再多言半句,招惹大祸。
古语有云,多事之秋,此言却是不假,立秋前后才不过几日,朝中便接连出事,等到汪伯彦辞官的消息传入广林巷中时,江伊佳却是还在屋中酣睡难醒。
“没想到,他竟会使上这招,看来我却是小瞧于他了。”
明明是刚刚睡醒的人,可此时江伊佳的面上,却是满脸的疲惫,她的身子已是越发的孱弱了。
酷暑难耐的日子,夜里她不过是多喝了一盏茶水,便再难入眠。
半屋的佛经,是她一夜未眠的杰作,眼下的那一圈乌眼青,却是她不眠不休得来的果报,孙三瞧她这副模样,却是直叹了口气,并未再多言什么。
小宅里难得的清闲,却是迎来了位稀客。
“官爷登门,自是我这小院的荣幸。上次您来,也不过是小坐了一阵儿,莎莎如今还在店中忙碌,却不知,您今日登门,可是寻她有事?”
江伊佳笑容可掬的样子,却是让崔直身感冷寒,不光是她,以至于她身边那个光头的和尚,也是一眼看的可疑。
他同莎莎的争执,本就来源于江伊佳的身份,师傅从前所言虽有失偏颇,但江伊佳的行事,却仍是令人放不下心的。
从金使一事起,她便已有插手朝堂之意,之后,汪玉可一案,又暴露出其与大理寺卿之子相熟,这样凶险之人,却又与朝中要臣往来紧密,换做是谁,都不得不提防一二!
莎莎同她的关系,他自是知道的,异姓姐妹,却又亲如一家,可江伊佳的身份,却是座不可逾越的大山。
崔直也是怕她行事过于厉害,将莎莎牵扯到朝堂之事中,无法安然脱身,这才好言相劝了一番,却不想,竟引来了莎莎的反感和斥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