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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伊佳眯着眼,托着腮,有些好奇的问道:“当初,你同你师傅打赌,若你师傅赢,便由你亲手处置了他,那若是你赢,你师傅要输什么?”
清远眼珠子一转,这会儿却是岔开了话题:“怎的,如今连我门中的家务事也要你来操心了不成,赶紧带着人走,我这儿庙小,可容不下那几尊大神,该处置的我已处置了,剩下的,便是你的事了,不过我这丑话可说在前头,今日的事已毕,前账也已了,这回出事,可同我们玉峰观还有正道是半毛钱关系也没有的,切记啊。”
说罢,他便托着自己那腰,骂骂咧咧的走入了里屋,之后便关上了房门,直接来了个闭门谢客!
崔直半睡半醒的时候,隐约听到了车轱辘声,他不知道自己在哪,脑子跟捣碎了的豆腐脑似的,一晃荡还有些生疼,见他有些转醒,江伊佳笑着拍了拍一旁的两个大包袱,对他说道:“你小子这回可是捡上大便宜了,等会儿我把你送到衙门口,后面的事,你就自己看着圆。”
说罢,他便眼睁睁的看着那女人递上来一个小瓶,在他鼻子底下晃了一阵,眩晕感再次袭来,他的头又重新垂了下去。
“姐,万一他要是说出这玉峰观的事,怎么办?”
江伊佳收起了瓶子,胸有成竹的说道:“能有什么事?两个孩子没事,姚府的大火把该烧的,不该烧的都给烧没了,该死的也都死了,至于那玉峰观,你要是那捕头,会信他所说?就算信,这结案的陈词,又要如何写呢?要我说,这事就应该是衙门里的人恰巧路过,见到姚府失火,便进府救火,结果救火之时正好碰上了那伙贼人,于是便发生了厮杀,两个孩子被这小子所救,带到了衙门口,仅此而已,皆大欢喜!”
莎莎有些不可置信。
“就这么简单?”
“能有多复杂?总不能说,姚府的这场大火,是衙吏们自导自演,只为他们自己能进府搜查吧?”
“他们有这个胆子敢如此行事,多少是托了当年邪道案那崔捕吏给的底气,总归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你瞧,这当年哭鼻子的小芽,如今都已长成树了。”
看着崔直昏睡的脸庞,江伊佳不由得想起了当年邪道案告破时,崔庆福抱着自己儿子一脸不甘的模样。
当年邪道案虽被告破,可主犯却是无处寻踪,他儿子因在山上受了些刺激,是死活记不起那主犯的模样,本来么,上头不追究,这邪道案办的也算体面,那些孩子能找回的也都找回来了,按理说这崔庆福本不用多事,安心等着升官就好,可他偏就是这样的直人,不抓到这主犯,说什么也不肯当这个捕头!
结果,为抓一伙拍花子的人贩,他不顾老搭档杜雨的劝阻,趁他回去报信搬救兵的时候,一人只身犯险入了那贼窝,只为拖住这伙即将逃走的人贩,给兄弟们争取时间。
等衙门里的众人赶到时,这伙人贩确是被抓当场,可这崔庆福却被他们给打成了重伤,人还没送到医馆,半路就咽了气!
崔庆福的死,对当时的公门中人而言,很是震动,江伊佳那时刚得了钱家的赏银,手里也算有些余钱,听闻此事,亦是深受冲击,便和师傅一起,捐了百贯给崔家,后来听说那孩子被崔庆福的老友收养,还给置办了一处院子,大家才算放下了心来,没想到多年未见,这孩子竟还是走了他爹的老路,进了衙门,当了个小衙吏,真是天意难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