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奇幻世界里,人们相信叶落归根,几乎无人愿意割舍祖传的宅邸,除非面临绝境,否则绝不轻易出售。贺许泉能谈妥此事,已足以证明他的交情深厚。
“我出价两百两银子,他们才肯搬离……”
贺许泉略带羞涩地透露。
这价格非但不昂贵,简直堪称慷慨。要知道,何言当初购得精品阁也仅花费了相同数额。清溪坊,其土地面积是普通府邸的双倍,加上所有物件,总价也不过三百两。照市场行情,相邻的普通府邸顶多值百八十两而已。
何言毫不犹豫地点头,“成交,就按这个价格。你去请他们过来,我们正式签约吧。”贺许泉轻舒一口气,步向门外。他对清溪坊的扩展,热情甚至超越了何言,刚才他还一度担忧何言会拒绝。
不久,他带着两家邻居的男主人以及地契保管者一同前来。何言爽快地支付了款项,签订了契约。地契入手,他的地产又增两处。转眼间,他在宁静县拥有了五处房产,即使在此地,他也算得上富裕。然而何言深知,在潭州,这一切都微不足道。
这时代,贫穷者食不果腹,而富人则富得令人咋舌。送走邻舍与地契保管者后,何言留给贺许泉一百两银票,让他负责改造这个地方并招募工人,随后离开了清溪坊,接着前往新的酿酒坊。
贺志高已在避难所招募了十几个工人,但目前的新酿酒坊用地尚且充足。由于蒸馏与勾调都在地窖进行,储藏窖藏,所以并不需要大片的土地。何言环视一周后,便离开了。
......
潭州。
经过几天的疗养,潘葵的伤势显着好转。她原本体质坚韧,而且何言并未对她造成太重的伤害。然而,潘葵对何言的怨恨却日益加深。修养期间,何言那可厌的面容时常在她脑海中浮现,令她不自觉地将更多的怒火倾泻在何言身上。
古朴雅致的房间内,一张刻满精致花纹的实木床,被褥是高级丝绸制成,图案精美,显露出不凡的工艺价值。然而,躺在这华美床榻上的潘葵却显得有些粗犷。尽管受伤让她面色苍白,但也掩盖不了她身上缺乏荆南郡女子特有的温婉气质。她根本不像是一位水乡哺育出的女儿。
“给我鞋子,我要出门。”
沉寂的房间中,潘葵的声音打破平静。床边,一位身形消瘦的男子伫立,相貌斯文,透着书生的儒雅。
“夫人,您的伤还没好,现在要去哪里呢?”
男子听到潘葵的话语,立刻应声道,脸上的谦卑之色深重,几乎掩盖了他内在的书卷气息。在潘葵面前,即使是满腹经纶的学者,也难显傲骨。
此人正是潘葵的夫君,现任潭州府录事参军的李孝才。录事参军在潭州府虽已算有身份的官员,但遗憾的是,他是入赘潘家,因此在潘葵面前始终低人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