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拿扇边轻敲了一下芍药的额头,“你且看她周身的气度,身上穿着价比黄金的织银软罗,也该知道她出身大富大贵之家,朝颜说的没错,你啊是白浪费了一副好样貌。”
芍药憨笑着揉揉额头,背过身去倚着栏杆脸朝上半躺着,“我只消这副好样貌便够生活了,若是太聪明,反倒徒增烦恼。”
牡丹仰头看去,一个绝色女子坐在那一天了,她不由得叹了口气,“走吧,时候差不多了。”牡丹点点芍药,先她一步往后院走去。
与前院的清幽雅致完全不同,后院靡靡之音盛行,穿红着紫的男子搂着衣衫清凉的女人,笑声乐声混杂在一起,构成了此处达官显贵的天堂——宿柳楼。
前院的茶馆酒舍是为寻欢作乐的男子打幌子的,前院典茶沽酒,作正经营生,后院戌时开张,寅时闭门,前后院的门开在不同的两条街上,若非熟客并不知是一家生意。
簪花的女子是最低等的女子,也叫花妓,比她们高一等的是艺伎,她们身有一技之长,不必以色侍人,再高一等便是两手空空,但周身的气度不输大家闺秀,琴棋书画也绝不逊色大家闺秀的女子,她们被称为柳姬。同花妓相处只消有钱便是,若想和艺伎相处有钱有势只是门槛,若想的柳姬垂青,那便要看柳姬的意思了。到宿柳楼来的男子梦寐以求的便是成为柳姬的入幕之宾,但迄今为止能唯有两人能进入柳姬的房间,一个便是午上刚被扔出去的二皇子李宸绍,另一个是一个不知名的公子,他一身白衣,带着帷帽,无人知道他的样貌,只知道他刚一进宿柳楼,便被最负盛名的柳姬朝颜姑娘毕恭毕敬地迎进了闺阁。
牡丹和芍药刚走到后面,就被相熟的客人拉走了,在最顶楼,一个身穿柳青罗裙的女子趴在栏杆上默默垂泪。
“清瑶,”一个穿藕色织银罗裙的女子坐到清瑶旁边,“他是皇子,你们俩没可能的。”
清瑶擦擦泪水,“我心里也知道,我只是有些心疼。”
洛璎将清瑶抱在怀中,“朝颜已经替你做了决定了,你只消别再见他,总会放下的。”清瑶伏在洛璎怀中轻声啜泣,“我知道,可我……”
一个喝得面色酡红的客人醉醺醺的上来了,呼出的每口浊气都让周围的姑娘掩住口鼻,侍奉的人见他衣衫华贵,恐是贵客不敢拦他,只得由着他上去。
他一眼就看见了相拥的两个女子,一个虽背对自己但露出半截比嫩藕还有白净的玉颈,另一个穿着的正是前些天自己送过来的织银料子。来人正是太子承徽白华绫的堂兄白华峰。白家是近些年才富起来的,白华峰正生在白家势盛的时候,学了不少纨绔子弟的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