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那背对外面的高个男子转过身来,高挑身材,一袭玄衣,慵懒疏淡的神情,赫然却是乌衣巷静武侯谢玄衣。
李天涯心里惊讶,这几路人物,今天怎么会凑在一起?当下不敢怠慢,忙先上去给老师何学海及谢玄衣见礼,又介绍柳如是:“这位是河东君柳兄。”因柳如是是男子装扮,他也按此引见。
柳如是如男子般上前,落落大方团团打揖见礼。
谢玄衣笑道:“无妨,我无他事情,只是跟着过来逛逛。”
说着颇为兴趣地上下打量柳如是,柳如是体态妸娜,肤白如雪,虽着男装,怎么都难掩骨子里透出的一股风流韵味。
见他目光灼灼,状甚无礼,柳如是冷“哼”了一声,偏过头去,心道,难道这些豪门子弟都是这样的吗?
谢玄衣又道:“这位河东兄,倒是看来面生,莫非也在国子监求学?”
柳如是索的一声打开折扇,冷着面,不置可否。
李天涯知道柳如是性格,忙道:“这位河东君新近刚到金陵游学,暂住潇竹馆。河东君,这位是乌衣巷谢小侯爷,这是在下恩师何大人。”担心柳如是恼起来,像训王京那样就麻烦了。忙把谢玄衣、何学海介绍了一遍。
谢玄衣眼光闪动,哈哈一笑道:“好说,好说,改日当请李兄与柳兄过府一聚,不知可肯屈尊?”
如此一来,柳如是也不好再行沉默,她自有识见,眼见李天涯如此,知道金陵乌衣巷谢家非等闲可比。她也原非莽撞之人,含糊道:“我萍踪不定,到时候再作计较吧,当以子楚兄马首是瞻。”言下之意是以李天涯为主,看他意思。
谢玄衣闻言,饶有深意地看了李天涯一眼,呵呵一笑,也不再多说,回头对何学海及贾敏道:“本侯此次过来只是适逢其会,你们不用顾及于我,尽管把事情办理妥当就是了。”
说完,他自顾带着两个侍女在听河居到处行走观赏。
何学海与贾敏等人似乎熟知谢玄衣为人,也不以为意。
何学海道:“我们此次过来,有要事与子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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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他把李天涯叫到偏厅,说明来意。李天涯听了,不由目瞪口呆。
原来他们一行过来,是旧事重提,贾府邀请谢玄衣与何学海作媒,李天涯与贾盈儿订婚。
李天涯大窘,怎么这当口又说这事?不由转头望去,发觉贾盈儿在正厅那边,眼睛一瞬不移盯着这边看。发现李天涯望来,她突然满脸通红。看来,她是知情的。她也真肆无忌惮,一般姑娘碰到这种情况,羞涩都来不及,她倒好,还巴巴的跟着过来,一副看热闹的模样。
李天涯呐呐道:“老师,学生上次已经表明心意,须等乡试之后,方考虑此事……”
他还没说完,何学海摆手道:“无妨,你的志向为师知晓,此次仅是订婿,至于婿事,可等至秋闺之后。你家无长辈,此事一切为师可为你作主。”他又顿了顿道:“还有你与贾世侄之间的些许误会,我已经表明贾侯,也休要过虑。”言下之意,李天涯与贾俊的过节,也会帮他们调停好。
原来那天贾俊被打晕,醒过来后,怕被父亲责骂,不敢声张,又勒令家仆不准泄露,只说自己喝醉酒不小心撞到墙砖。他倒是没想到是李天涯打他,此事因陈圆圆而起,他只怀疑是宋佳所为,心中暗恨,也不声张,只暗地里命人查访陈圆圆及宋佳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