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然开心极了,“扑通——”一声跳下凳子,拉着濯盥要去吃早饭。
濯盥捏着若然温凉软糯的小手,心情不知是好是坏。
喂完若然早饭,濯盥估摸着时间,便将若然抱去仙堂。
若然很疑惑:为什么濯盥不能御风飞行?
濯盥怀揣着心事,忽略了若然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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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然也不做多想,毕竟第一次出寝殿的小院,第一次清醒着在梨雨轩晃悠,一路上碰到各色各样的人,穿着打扮各不相同,新奇得不得了。
濯盥能感觉到若然心中的欢愉,沉着声音,小心地给若然介绍,也不知若然听不听得懂,一股脑地说个不停。
若然素净灵动的小脸上,时而懵懂,时而清明。
越来越靠近仙堂,人流便越多,路两侧雪白的梨树上都挂着一盏素色的灯笼,灯光长明,闪烁着凄惨的白光。
若然心中忽感沉闷,白皙稚嫩的小脸上却并未表现,依然晃悠着脑袋,张望四周。
穿过甬道,不一会儿,濯盥便抱着若然来到了仙堂门口。
仙堂墙面被刷成了庄严的白色,堂门高大宽阔,屋檐上的琉璃瓦层层勾叠,檐角连翘,处处透着肃穆之气。
这仙堂原是建造来供奉梨雨轩历代舞艺高超的舞姬们的,她们仙逝之后仙身就会被安定在这里,又被用仙力维持生前的样子,完整地封在冰制的灵柩中。
还未走到殿前,便能感受到一股沁人的寒意。那寒意就像冬日的冰雪,虽不刺骨,却透透凉凉。
仙堂的门口挂着一排排素色的灯笼,那一排排素色的灯笼闪烁着灯光,诡异凄惨。
得亏羲和娘娘的金乌车赶到了当空中,明丽的阳光将萧条的仙堂照耀地柔和些许,仙堂四周的寒气也似乎温暖了不少。
仙堂门口人来人往,六界几乎能来的都来了个便。人人都垂着脑袋,相互见面,远远拱手行礼,快速离去,呜咽之声潮水般奔涌不绝。
若然看这人流如潮的景象,只觉热闹非凡,心中的沉闷之感,却丝毫不减,小小的眉头忍不住蹙了起来。
门口有仙家瞧见了濯盥手中怀抱着的若然,觉得她眉眼甚是熟悉,远远地向濯盥拱手行礼:“这位仙家。”
濯盥瞧见后,抱着若然,微微朝那人点了点头。
那人上前,开门见山:“敢问这位仙家,怀中抱的可是梨雨轩染月轩主刚找回天界的千金?”
濯盥点头:“正是。”
那位仙家不依不饶:“怎的生得和先舞神容貌一般无二?”
濯盥眸光淡淡,开口亦是淡淡:“染月轩主千年前曾遭受情劫,那时想不开跑去冥界跳了忘川,被先舞神用一半的元灵所救......所以我家千金,自是生得和先舞神容貌一般无二。”
濯盥轻呵,语气之间,竟有些庆幸:“先舞神逝去,梨雨轩得了个跟先舞神容貌一般无二的千金,说来也是件庆事。”
仙家:“......”
话是这样讲,但怎么如何听来,都有些不对劲呢?
那仙家存了一丝疑惑,朝濯盥怀中的若然拱手行礼,将欲离去,怎奈濯盥看也不看,首先迈着步伐,径直走进仙堂。
独留仙家在风中凌乱。
仙堂之内,站立着六界众人,脑袋上皆是捆着一根白色的布条,满堂肃穆,无人发一言。
濯盥抱着若然,穿过层层人群,终于来到最前端。
那处站着染月、南陌和点云三人。
三人身着穿了数月的素裙、素袍,染月与点云的眸子哭得通红,南陌脸色憔悴,瞧着状态并不精神,但身姿依旧笔直挺立。
若然远远地便瞧见了染月,等到濯盥靠近站定,便急急伸手要染月抱。
染月微红的双眸中噙着泪水,抬起僵硬的胳膊,从濯盥怀中接过若然,一手抱着若然,一手抚摸着若然发间别住的两朵纯白色的梨花,转眸称赞濯盥:“难为你有心了。”
濯盥拱手行礼:“这是濯盥分内之事。”说罢,便转身退去,隐在人群之中。
众人瞧着若然这个小奶娃娃,容貌神似仙逝的舞神,皆是一惊。
人群中,终于有人发出疑问:“早间听闻芷蕊舞神与熙泽大师琴瑟和谐,这女娃娃莫不是二人的孩子?”
一语出,一时间,激起千层浪,引得四面八方的附和声。
“是啊是啊......”
“我先前就瞧着像......”
“芷蕊舞神大战之前似乎是快要临盆了......”
数月前,芷蕊舞神靠着自己至阴至寒的血脉,牺牲自己,生生将噬兽封印在锁灵塔内。
等过了数万年,封印衰竭,噬兽终会冲出锁灵塔,再次为祸六界。
如果这时候,出来一个舞神的血脉,那在数万年之后,依旧有能力,重新封印噬兽,还六界太平盛景。
可这血脉同时,也是一个在数万年之后,送死的存在。
染月听着,望着下面攒动的人流,清寒的眸中,寒光乍现,怒意奔腾。
这群自私的人,有些自诩是至高无上的神族,有些自诩有清高不凡的命格,等到出现问题之时,统统躲到后头,等待“救世主”牺牲自我,来成全、救赎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