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一名前去探查的婢女匆匆赶回,抱拳向叶嬷嬷禀报:“回禀嬷嬷,四周无人,想必已经逃之夭夭了。”
然而,叶嬷嬷却轻轻摇了摇头,站起身来,嘴角微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尚未,人仍在庄园内。”接着,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醉蝶花之香浓郁扑鼻,只要那人经过此地,身上必定会沾染花香。我们只需顺着花香寻找,定能将其揪出!”
“何事如此喧哗?”雅居之内,正悠然品茶的两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喧闹声惊扰。其中一人微皱眉头,面露不悦之色;另一人则稍显镇定,但眼神也不自觉地朝着门外望去。
春柳听闻声响,心中本就有些烦躁,再加上刚刚主子交代过不许任何人打扰,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只见她猛地起身,嘴里嘟囔着:“真是烦死了!到底是谁这么不懂规矩!”一边骂骂咧咧地快步走向门口,伸手用力一推,门“砰”地一声敞开了。
然而,当春柳转头看清来人时,心中不禁一惊。原来站在面前的竟是叶嬷嬷,那一张布满皱纹却又似笑非笑的老脸上透着一股让人捉摸不透的神情。春柳瞬间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态度太过失礼,连忙收敛神色,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颤声道:“不知嬷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嬷嬷恕罪。”
叶嬷嬷并未理会春柳的赔罪,只是目光如炬般紧紧凝视着她,冷声问道:“你家侧妃可在里面?还有何人?”其语气之冷峻,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都凝结成冰。
“且说那夏良第之事尚未了结,只见春柳低垂着头,恭顺地站立一旁。此时,叶嬷嬷满脸阴云密布,脚步沉重地向前迈去,猛地抬起手来,毫不留情地朝着春柳的脸颊挥下一掌。只听得清脆响亮的一声响,春柳被打得一个踉跄,连忙用手捂住火辣辣作痛的脸,随后惊慌失措地跪倒在地。
“叶嬷嬷,您这究竟是何意思啊?春柳可是一直跟随着本侧妃的呀!您怎么可以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打人呢?难道您连我这个侧妃都不放在眼里吗?”春柳一脸委屈和惊恐地哭诉道。
正在这时,谢念鸳听到外面传来的动静,赶紧扶着已经隆起的肚子,艰难地打开房门走了出来。当她看到眼前这番情景时,原本温柔平和的面容瞬间变得阴沉无比,仿佛暴风雨即将来临一般。
然而,叶嬷嬷对于谢念鸳的质问却恍若未闻,只是冷漠地挥动了一下手臂,向身后跟随的一众侍女示意进入屋内进行搜查。那些侍女们鱼贯而入,动作迅速而利落,但一番仔细搜索之后,又都陆续走了出来,并纷纷摇着头,表示屋内空空如也,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之物。
“谢侧妃,老奴好心提醒您一句,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要到处乱跑乱闯。要是万一不小心出了什么差错,那后果可就得由您自己承担啦!就算您这肚子争气能够顺利诞下孩子,恐怕也难以保住您自己这条小命哟!还是速速到别的地方去吧。”叶嬷嬷冷冷地斜睨了一眼谢念鸳高高隆起的腹部,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留下谢念鸳站在原地,气得浑身发抖。
谢念鸳瞪大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叶嬷嬷逐渐远去的背影,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护住自己那微微隆起的肚子,仿佛那里藏着什么稀世珍宝一般。她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揪了一把,猛地跳动起来,几乎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
直到叶嬷嬷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视线之中,谢念鸳这才如释重负般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来。然而,刚刚紧绷的神经一旦放松下来,她整个人便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软绵绵地靠在了一旁的柱子上。
稍稍缓过神后,谢念鸳低头看了一眼依旧跪在地上的春柳,心头的怒火顿时又燃烧了起来。只见她抬起脚,狠狠地踹向春柳,同时怒不可遏地大声呵斥道:“没用的东西!还愣在这里跪着干什么?我交代给你的事情,到底有没有办好?我要的东西和人都准备妥当没有?”
春柳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脚踹得一个踉跄,但还是迅速稳住身形站了起来,并快步走到谢念鸳身边,小心翼翼地伸手扶住她,然后压低声音回答道:“回侧妃的话,您吩咐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
甩开那些紧追不舍的侍女之后,靑菽如同一只敏捷的猫儿一般,迅速地躲到了一处较为隐蔽的角落。她的动作轻盈而利落,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紧接着,她毫不犹豫地解开衣带,快速地将那身华丽的外衣褪下,并顺手扯掉了一直遮住面容的黑色面纱。做完这些,她小心翼翼地来到后墙处的栅栏旁,稍稍打量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人注意到这里后,便果断地将手中的外衫和面纱朝着下方不远处的小河刀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