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说了是比试,便不是随随便便跑一圈就作数的。

两人同时来到马场门边的栏杆前,以此为线,由卫南熏敲响铜锣,他们一并出发,跑到马场的尽头敲响那边的另一面铜锣,再折返回来,谁先敲响这边的铜锣谁便胜出。

当然,为了公平起见,裴寂不会骑烈阳,两人借用的是马场的马驹。

裴寂依旧是匹黑色的马驹,程昂则是匹棕黄色的大马,两匹马看着都是放养的,毛发鲜亮柔顺,四蹄更是健硕有力。

两人很快便在马上准备好了,卫南熏被迫举起了铜锣槌。

在敲下之前仍在劝他们:“要不然随便跑跑就好,不必搞得这么正式。”

这已经不仅是正式了,而是双方都带着火药味。

不止是卫和玉被动静吸引过来,马场内的管事还有马奴都围了过来,纷纷在低声议论谁会赢。

许是程昂的肤色长相,让他看着更像是饱经日晒,时常驰骋之人。相较来说,裴寂不管是穿着打扮还是长相,都像是非富即贵的公子哥。

即便富人家的少爷再擅长骑马,也绝对是跑不过终日与马儿为伴的旅人。

就连卫和玉也是这么觉得的,他小声地在卫南熏耳边道:“阿姊,你认识那位贵人么?”

“要不要让程昂哥哥手下留情,我怕这等贵人输了会恼羞成怒。”

卫南熏心里自然是偏向裴寂的,以他在战场多年厮杀的经历,他在骑射上怎么会输。

但被众人说多了,她也不免心中打鼓,他带兵打仗骑射本领高超,可速度不一定是最快的那个。

毕竟他要兼顾的东西那么多,哪有精力日日跑马……

这铜锣槌就有些敲不下去。

裴寂则轻轻地拍了拍身下的马儿,他的动作娴熟,半点不似那些骑过马就丢给马奴伺候的贵公子。

他扬了扬下巴,朝卫南熏扯出个笑来,“还不敲,是在想彩头?”

这说的是一般跑马比试,都会有人出彩头,赢了的人便能拿下奖励。

卫南熏不知怎么,又想起了昨日那个吻,这人还真是半点便宜都不放过。

她收起了对他那点担忧,举着槌子重重地敲了下去。

尖锐清脆的锣鼓声震破耳膜,一黑一棕两匹马儿如离弦的箭羽,同时飞射而出。

这片马场很大,大的即便坐在马上也看不到尽头,这是专门供主人跑马玩乐所建,来回的途中还设了不少的路障,想要来回折返还是需要点功夫的。

卫南熏忍不住踮起脚尖想要看谁前谁后,可马匹跑得实在是太快了,她只能看见扬起的细草沙尘,以及在空中飞扬的马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