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满心惊恐之时,穆墨轩的身体突然向前倾倒,脑袋重重地磕在她的肩膀上,整个人的重量都毫无保留地压了过来,像是一座山般沉重。
“穆墨轩!穆墨轩!”萧暮雪心急如焚,一连急切地呼喊了他两声,然而,回应她的,只有一片死寂般的沉默,没有得到丝毫回应。
她眉头紧蹙,心急如焚,眼下情况危急,容不得她再多做思考。最后,她咬咬牙,拼尽全力将穆墨轩拉到自己背上,背着他一步一步,艰难地朝着不远处的一棵大树旁挪去。
虽说此地并非理想的疗伤之所,但形势紧迫,她已顾不了那么多。至少,这棵大树茂密的枝叶能为他们提供些许掩护,不至于完全暴露在危险之中。
一到大树旁,萧暮雪便迅速将穆墨轩放下,毫不犹豫地撕开他后背的衣服,露出插着飞刀的伤口。她深吸一口气,伸出颤抖的手,紧紧握住飞刀刀柄,一咬牙,猛地将刀拔了出来。
刀是拔出来了,可鲜血如泉涌般喷射而出。萧暮雪心急如焚,赶忙伸出双手,用力地按压在他的伤口上,试图阻止鲜血继续流淌。
时间在紧张与煎熬中缓缓流逝,萧暮雪就这样一直按压着,足足过了两刻钟,当她看到伤口终于不再流血,才稍稍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也略微放松了些。
随后,她再次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将穆墨轩背到背上,咬着牙,继续向前走去。她心里清楚,虽然伤口暂时止血了,但为了防止伤口恶化感染,必须尽快清洗伤口并上药。然而,此刻她身边没有酒,根本无法清洗伤口,当务之急,只能尽快带他回到安全的地方。
然而,萧暮雪已然多日未曾真正入眠。这些天,表面上她同往常一样,按时作息,按时起床,可只有她自己清楚,每一个夜晚,她都在清醒中煎熬。
今日发生的种种,更是让她耗尽了精力,此刻的她,疲惫到了极点。双腿似有千斤重,每迈出一步都异常艰难。
果不其然,她脚下一个踉跄,不知绊到了什么东西,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连带着背上的穆墨轩,一同朝着旁边的沟里滚去。
“砰”的一声,两人重重地摔落在沟底。萧暮雪感觉浑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她强忍着疼痛,艰难地朝着穆墨轩的方向爬去。
她伸出手,想要将穆墨轩扶起来,可手臂却绵软无力,根本使不上劲。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她终究还是支撑不住,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萧暮雪悠悠转醒,发现自己竟躺在一张热乎乎的炕上。她扭头一看,穆墨轩正趴在她的身旁。
萧暮雪瞬间一个激灵,猛地坐起身来,脑海中第一个念头便是穆墨轩的伤势。她心急如焚,下意识地伸手去检查穆墨轩的伤口。
见穆墨轩的伤口已妥善处理,状况良好并未恶化,萧暮雪高悬的心这才彻底放下,长舒了一口气。她轻手轻脚地从炕上下来,开始仔细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这地方着实简陋,入眼之处,屋内陈设皆是些实用的器物,找不出一件纯粹用于赏玩的物件。墙壁是用泥土夯实筑成,屋顶则是茅草与泥土混合铺就,透着一股质朴的气息。
她抬脚走出房间,来到门外,只见眼前是一座再常见不过的农家小院。然而,这小院又有些与众不同之处——院子里满满当当地晒着各种草药。萧暮雪目光扫过,心中不禁一动,这些草药晾晒的顺序,竟与师父所教的几乎别无二致。
带着满心的疑惑,她又移步至另一间房。推开门,只见屋内笔墨纸砚一应俱全。走近桌案,上面摆放着不少医药书籍,旁边还写了好些方子,字迹工整,笔锋苍劲有力。
先前瞧见这家主人晾晒草药时那如出一辙的摆放顺序,萧暮雪心底不禁泛起一阵涟漪,还以为这儿会是师父隐居的所在。毕竟,那种对草药晾晒细节的讲究,与师父的习惯太过相似。
可当她的目光触及桌上那些字迹时,才发觉自己想错了。这些字虽说写得也是颇具风骨,笔力不凡,好看得紧,但绝非师父的笔迹。师父的字,笔画间透着一种历经岁月沉淀的独特韵味,那是独属于师父的印记,她怎会认错。
就在这时,桌上一本画册吸引了她的目光。她轻轻翻开,只见一幅幅画连贯起来,似在诉说着一个故事。画面中,一个原本幸福美满的小男孩一家,突遭横祸,被皇帝下令满门抄斩。小男孩凭借假死之法,惊险地逃脱了这场灭顶之灾。此后,小男孩踏上了学医之路,画面里满是他刻苦钻研医术的场景。
“难道,这便是这里主人的故事?”萧暮雪满心疑惑,不由自主地低声喃喃道。
恰在此时,院子里传来一阵细微的动静。她赶忙轻轻合上画册,转身迈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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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院子,便瞧见穆墨轩神色慌张,脚步匆匆地朝着院外走去。
“穆墨轩!”萧暮雪清脆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
穆墨轩听到她的呼唤,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陡然顿住了脚步。紧接着,他缓缓回过头,目光瞬间锁定在萧暮雪身上。
尽管他一贯表情沉稳,喜怒不形于色,但此刻,眼中那微微放松的神色,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