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暮雪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但很快便恢复如常,默然片刻后,轻声说道:“罢了,丢了便丢了,我再重新做一个便是。”言罢,她轻轻提步,转身离去。
穆墨轩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目光温柔地目送萧暮雪渐行渐远。直至那少女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口,他才缓缓伸手入怀,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香囊。可不正是萧暮雪此前交予他的那一个。
这香囊乍看之下,着实十分简朴。白色的缎面,平整而素雅,仅用寥寥几根丝线,便勾勒出几枝竹叶的形状,线条简洁却不失灵动。虽说与那些精雕细琢、华丽无比的香囊相比,实在是沾不上“精美”二字的边儿,可在穆墨轩眼中,却仿佛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他眉目含情,嘴角噙着一抹浅笑,再次将这香囊妥帖地收进怀中,仿佛将一份珍贵的情谊也一同珍藏。
另一边,萧墨羽仍旧昏迷不醒,被人七手八脚地抬回了镇南王府。王府门前,众人神色匆匆,脚步慌乱,那情形,仿佛抬回来的是一件无比沉重且棘手的物件。
萧墨羽被一路抬回镇南王府,径直被丢在地上。紧接着,一桶冷水兜头泼下,他一个激灵,猛地从昏迷中苏醒过来。
意识逐渐回笼,那药效虽已消退,可药发之时的种种画面,却如鬼魅般缠上了他,非但没有随之消散,反而愈发清晰,如电影般在他脑海中不断放映。
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令人崩溃的正殿之上,自己赤身裸体,毫无廉耻地疯狂舞动,台下众人的目光如针般刺在他身上。那些鄙夷、嘲讽、耻笑的神情,此刻在他眼前渐渐变得清清楚楚,每一个细节都被无限放大。
萧墨羽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一股羞耻难当的感觉如汹涌的潮水般将他彻底淹没。他满心懊悔与绝望,恨不能立刻抽出腰间佩剑,就此抹脖,以求解脱这无尽的羞辱。
而一旁的萧瑞阳,脸色同样阴沉得可怕,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暗沉天空。他双眼通红,恶狠狠地盯着萧墨羽,眼神中满是愤怒与厌恶,冷冷地开口,声音仿佛从牙缝中挤出:“萧墨羽,镇南王府的百年声誉,都被你这混账东西丢得一干二净!”
萧墨羽听闻此话,脸上仅存的一丝血色瞬间褪去,变得如死灰般难看。他脑海中闪过一死了之的念头,可那股不甘的情绪,恰似汹涌的暗流,在心底疯狂翻涌。
他对萧暮雪的恨意,犹如熊熊燃烧的烈火,吞噬着他的理智。在尚未对萧暮雪展开报复之前,他绝不愿轻易赴死,也根本无法说服自己放弃。甚至,他心中已然认定,哪怕真到了穷途末路,死也要拉着萧暮雪一同下地狱。
他偏执地想着,只要将萧暮雪带走,世间便再无人能欺负琳儿。在他那扭曲的认知里,这已然成了支撑他继续活下去的唯一执念。
镇南王见萧墨羽如同木雕泥塑般,沉默不语,心中的怒火愈发炽烈,冷冷地开口,声音仿若裹挟着冰碴子:“你即刻去收拾行囊,今日便滚回钿城祖宅。从现在起,这辈子都不许再踏入京城半步,更不许出现在镇南王府!”
镇南王心里清楚,陛下已然下了旨意,不想再见到萧墨羽这张令他厌恶至极的脸。他可不敢违背圣意,只能尽快将这不争气的东西打发得远远的。
京城之中,上至朝堂权贵,下至市井百姓,今日之事已然如风暴般传开,萧墨羽在众人心目中已然成了一个笑柄。种种不堪的传闻甚嚣尘上,他的所作所为被人添油加醋地议论着,已然彻底败坏了名声。这一切都证明,萧墨羽在京城这片土地上,已然没了立足的余地。
只要萧墨羽还留在京城,今日这场令人瞠目结舌的闹剧,就会如同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始终压在众人的心头,成为街头巷尾永不落幕的谈资,永远不会被人遗忘。唯有他远远地离开,随着时间的缓缓流逝,这件事才会如飘散在风中的灰烬,渐渐被众人抛诸脑后。因此,从各方面来看,萧墨羽都非走不可。
然而,萧墨羽内心却燃烧着复仇的火焰,根本不愿离开。京城,是萧暮雪所在之地,只有留在这里,他才有机会找萧暮雪报仇雪恨,将所受的屈辱千百倍地奉还。
“不,父亲,我坚决不走!我一定要留下!”萧墨羽双眼通红,声嘶力竭地喊道,那声音中饱含着不甘与决绝 。大仇未报,他怎可能乖乖离去,他的执念如同钢铁般坚硬,牢牢地扎根在心底。
萧瑞阳看着这个执迷不悟的儿子,心中涌起一阵厌恶,声音冰冷得如同寒夜中的坚冰:“这可由不得你放肆!来人呐,把这个逆子给我拖走,即刻送回钿城!” 说罢,他猛地一甩衣袖,背过身去,不愿再看萧墨羽一眼。
侍卫们听到镇南王的命令,立刻如狼似虎地上前,左右夹击,牢牢地抓住了萧墨羽的双臂。
萧墨羽像是一只被困住的野兽,疯狂地扭动身躯,一边拼命挣扎,一边歇斯底里地叫喊着:“我绝不回去!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京城!你把我送回去又怎样,我发誓一定会再回来!”他双眼瞪得滚圆,额头上青筋暴起,每一块肌肉都在用力,只为挣脱这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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