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宋轻语盯着天花板。

眼睛过了很长时间，才终于有了聚焦。

“醒了？”

冰冷的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宋轻语无需回头，便知道是陆衍之。

但她还是回头看了一眼。

确定是陆衍之后，她却陷入到了恍惚中。

自从张澜来找过她后，她便每日被噩梦缠身，根本不敢闭上眼睛，然而即便是这样，到了晚上，噩梦里的场景，还是会活灵活现的出现在她面前。

一开始，只是父亲躺在病房上的画面。

后来，是倒在血泊中，是被卡在车里，是血肉模糊……

到了最后，甚至连白天，她只要闭上眼睛，哪怕是一秒，她都能看见父亲。

他浑身是血，眼神里充满怨念。

渐渐的，她分不清楚虚实。

只记得，在痛苦地恨不得追随父亲而去的那一刻，她忽然听到了陆衍之的声音。

不再是冰冷的，没有温度的语调。

而是很紧张。

甚至还带了一点点哭腔。

“饿傻了？”冰冷的声线再度响起。

和梦中关切的声音完全不一样。

宋轻语可以确定了。

那确实是个梦。

见宋轻语始终不说话，陆衍之的眉头再度拧了起来。

他抬手，在宋轻语的面前晃了晃。

宋轻语闭上眼睛。

陆衍之见了，紧绷的下颌线条终于放松几分：“喝粥，还是喝汤？”

宋轻语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分，却并不说话。

不是和陆衍之置气。

而是她饿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下一秒，她被猛地抱了起来。

宋轻语惊恐睁大眼睛，身子却软绵绵的，只能被迫趴在陆衍之的怀里。

男人身上淡淡的薄荷味，冲击着她的鼻息。

过去，她最爱陆衍之这身上的味道。

做了噩梦，只要闻着这味道，她便能睡着。

可如今，她只觉得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