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头瞅着白染,那眼神即惊恐又瑟缩,说道:“神君这话什么意思?不是…您可别开这种玩笑呐!盛华宫一个二殿下就够了!够了!还再来一个?不要!半个都要不得!”
白染微阖上眼,面上不多言,心里却不得不慨叹:没办法,这魔头你们不要也得要。
“在下无神族之籍,非神族之人,这声神君啊,伏璋神君还是不叫为好。”白染岔开了话题。
袁启昌“呵呵”两声,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指了指天上,说道:
“可这尊号帝君封给您了,不叫神君叫什么,叫您白老头儿?这像什么话。再说,咱就不提您先前八千年云游四方、慈念众生的事了,就说这驻守雪域的三百多年吧,您老不问辛劳、不求封赏、不计功德、不立神堂……这功劳苦劳可绝对担得起‘神君’二字,您就甭再扭扭捏捏了。”
“………”
袁启昌瞧着白染无语的表情,玩笑道:“神君啊,回头抽空去盛华宫登个册,别再搞什么标新立异、与众不同,可别把后辈娃娃们都带坏喽。”
“………”
白染沉吟许久,最终还是开口纠正道:“雪域三百年安泰无风浪、邪祟难匿藏,这一切都是无边雪的功劳,更确切地说,是丹罽的功劳。在下驻守雪域,也只是个北窗高卧的山门官罢了。”
袁启昌闻言,哭笑不得道:“瞧这话说的,神君您可太谦虚了。看似北窗高卧,实则寅忧夕惕,神思之忧也是耗心耗力呐,怎么能说自个儿没有功劳呢!”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摩挲着下巴道:“说起这个丹罽啊……”
白染不动声色,眼角余光瞅了一眼天上的红色灵光。
袁启昌的面色渐渐变得有些冷漠,说道:“丹罽是有功劳,他散尽灵力消融山雪,又化身神树守护一众山灵,这一点毋庸置疑。”
“不过呢,丹罽当年不仅没能按照帝君的吩咐成功净化禁林魔障,还勾结魔人,堕魔叛离。帝君降罪于他,那也是他应得的嘛,总的来说,功过相抵、毁誉参半吧。”
白染不以为然道:“禁林一事,是丹罽之过,在下并无异议。只是丹罽是否有叛神之心?是否心甘情愿堕落成魔?在下不置可否。”
袁启昌神色微变,诧异道:“哦,神君的意思是,帝君当年冤枉丹罽了?”
白染直言道:“帝君公正严明,秦镜高悬,自有其判决之由。在下只是疑惑,倘若丹罽当真要叛离神族,那他当年何必再回到天境盛华宫负荆请罪?听闻当年天牢的三轮刑审,丹罽始终闭口不提魔域之事,却也从不承认有背叛之心。这其中究竟有何难言之隐,神族当年未能彻查明晰,如今重启旧案,也未尝不可。”
袁启昌弯了弯唇角,说道:“这事若是想要重查,那您得启奏帝君呐……不过,神君可别忘了,三百年前的上界大战,丹罽可是不顾帝君的禁足之令,擅自离开雪域,前往魔域。”
“虽说他此行所为未曾追查,但在那之后,禁林的最后一处神族结界被魔人破解,禁林彻底失守,沦为魔族之域,这其中必然有背叛泄密之人,而丹罽难脱嫌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