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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九去了汀州岛的一家小酒楼。
他独自一人坐在二楼的一方隔间里喝酒吃肉,另一侧隔间里传来了几个人的闲谈声,他一边摇晃着酒杯里的酒,一边竖起耳朵听着那议论。
“这肉吃着远不如当年烟场的酱骨肉啊,还有那蹄子清羹,诶呦,那可真让人怀念,这儿的简直没味儿。”
“想吃得上颜府去。”
“那这辈子怕是吃不到喽……都怪那沈飏,若不是因为他,烟场怎会丢了唐薪这块宝。”
“哦沈飏呀!你不提都快忘了此人了,他不是被那个,那个叫什么来着?”
“叫唐九,被人家操得一个月都下不来床,亏他家主营药膳和治疗,竟连自己儿子的伤都治了一个月。”
几个人纷纷大笑起来。
唐九没笑,他拿起筷子夹了一片肉塞进嘴里嚼着,但感觉味同嚼蜡,跟唐薪的手艺比起来确实是云泥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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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说啊,沈飏就是没事闲得慌,还眼瞎没脑子,也不打听清楚那厨子底细就敢随便勾搭,结果叫人家兄弟给干惨了。”
“唐薪和唐九是亲兄弟不?”
“不是,据说是八拜之交,俩人我都见过,模样完全不一样,不过个个都是好货色,尤其是唐九,这人长着一副面首脸,却是个要人命的疯狗。”
唐九听到这话,差点噎住了,他还是第一次听人这么评价自己。
“你们可还记得二百多年前烟场那场灾祸?最近可是有传闻说,这唐九就是当年血洗烟场的孽崽子!”
“不会吧,唐九竟然就是那小子?”
“我看没准还真是。”
“有传闻说那小孩儿被杀了呀。”
“这谁知道呢。”
“我记得烟场那会儿不是也搞什么多境同乐嘛!结果一场祸乱被主公给收回了南境。嘿,这次故技重演了!要我看啊,这烟场就是归南境的命。”
“阿涂金这是想钱想疯了,都不长记性。”
“这娘们儿就一个守财奴,听说她闹心魔的时候,得躺在钱堆里才能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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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九咬着筷子皱了皱眉,阿涂金的脸出现他的脑海里,不过很快,这个胖女人的脸又被颜魅的脸给挤出去了,满脑子只剩下颜魅那张如花似玉又笑里藏刀的脸。
他一想起颜魅,就更没了食欲,也无心再听那些人八卦,放下筷子就出了酒楼。
他拐过了几条街去到碧园,发现前门没有锁,一进门就看到唐薪正端坐在前院的蒲团上打坐安神。
唐薪身体前方有一个悬浮的透明水盘,盘中的水缓缓流淌而出形成一个圆形的水帘,围绕在唐薪周围,闪烁着淡金色的碎片光亮,而从唐薪身体里散发出的紫黑色魔息正在被一点点地吸纳入水帘中。
这是最简易的心魔平息之法,唐九对此早已见怪不怪了。因为先前唐薪为了照顾唐兰,即使心魔发作也不能丢下唐兰一个人在家自己去七孚谷,所以就不得不从七孚谷购得安神泉带回家中使用,日子久了,唐薪也习惯了这样的安神法。
唐薪察觉到了门口动静,转头看到是唐九来了。
唐九一眼就看到了唐薪的红眼睛,他停在了入口玄关旁,唤了一声“哥”。
唐薪神色如常地望着他,又道:“你来的正好,屋里桌上有你的信。”
唐九疑惑问:“谁送来的?”
“我从颜府捎回来的,主公给你的。”
唐九闻言,转身跑去了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