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大人一抬眼,瞧见司徒容陵这衣衫半敞的狼狈模样,先是一愣,随即打趣道:“你这常胜将军,平日里在沙场上何等威风,怎如今被人伤成这样?莫不是遭遇了什么劲敌?”说着,还摇了摇手中折扇,眼中笑意藏都藏不住。
司徒容陵没好气地白他一眼,边整理着衣衫边回道:“北梁刺客诡计多端,一时不慎罢了,哪能事事周全。”他这话虽是辩解,可语气里却没有半分心虚,反倒带着股子傲劲儿。
整理好衣装,司徒容陵不紧不慢地往窗边的太师椅上一坐,那身姿仿若山巅松柏,自带一股沉稳又傲然的气势。
他伸手端起桌上的茶盏,先是轻轻吹了吹浮在水面的茶叶,而后才缓缓送至唇边,轻抿一口。放下茶盏时,他微微抬眸看向仲大人,眼眸幽深似渊,透着洞悉一切的锐利,开口道:“你今日前来,不会就是为了打趣本王这副模样吧,定是有要事。”
仲箐哈哈一笑,笑声爽朗却也藏着几分无奈。
他潇洒地收了折扇,“啪”的一声,扇骨并拢,而后上前几步,脚步轻盈又不失恭敬,双手一拱到底,朗声道:“王爷英明。此次前来,实则是为了边关粮草之事。”
说到此处,他眉头微蹙,脸上的笑意淡去,换上一副凝重神色,“近日听闻运送粮草的队伍在途中频频受阻,似是有匪徒暗中作梗,下官想着,此事还得王爷拿个主意。”
司徒容陵眼神瞬间冷厉起来,犹如寒夜出鞘的利刃,锋芒毕露。
他猛地放下茶盏,陶瓷与桌面碰撞,发出清脆又突兀的声响,溅起几点茶水。
“本王之前不是吩咐下去,要加派人手护送?怎还出了这等纰漏。”他一边说着,修长有力的手指开始轻敲桌面,一下一下,节奏看似随意却带着无形的压迫感,每一声都好似敲在人心最脆弱的地方,让人莫名紧张。
紧接着,他头也不回,沉声道:“洛宇,去把负责此事的将领叫来,本王倒要问问,他们是如何办事的。”洛宇得令,身姿矫健如豹,迅速转身大步流星而去。
司徒容陵这才重新看向仲箐,微微眯起双眸,审视般问道:“你是管刑部的,此事与你有何干系?”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人心,探究出最深的隐秘。
仲箐长叹了口气,这声叹息悠长又沉重,像是把满心的疲惫都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