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大的汗水几乎从张义德脑门上砸在了马车里,张义德心跳如鼓锤。
“回皇上,令主子她,她面上的情绪遮掩得很好,奴才,奴才也看不出来……”
张义德说这话的时候,差点没咬住自己的舌头。
他想,这话应当也不算是欺君。
毕竟,那位主子娘娘离开的时候,脸色平静,不辨喜怒,也看不出来究竟伤不伤心。
李同显沉默了一瞬,“这段时间她有没有派人过来?”
张义德:“……应当,是没有的……”
李同显靠在椅背上,也不知道这话是说给张义德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她从前在宫里就是个受了委屈也不会说的人,现在就算是不高兴,也不会差人过来。”
张义德:“……”
他就在想,这话自己究竟听不听得?
总觉得不是自己能听的。
“算了,你去跟御膳房的人说,今晚的晚膳,多做两道黄金酥,你令主子就爱吃这个,到时候送过来。”李同显吩咐道。
张义德领命,忙不迭退了出去。
他觉得自己现在去哪儿干活儿都比待在马车内强。
令主子不在,他家主子周身那低气压,好似都能让空气阴得滴水,他那心肝儿,也一颤一颤的,半天都落不到原来的位置。
奈何事情总是有办完的时候,张义德回到马车内,噤声,观察着自家主子的神色,立马就知道自己现在最好不要大喘气。
张义德盯着马车外面的日头,巴不得现在太阳就落山,令昭容娘娘遣人过来,两位主子和好如初,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也能松一口气。
可是,张义德好不容易看见太阳落山了,御膳房的晚膳也准备好了,但是,身后跟着的那辆令昭容娘娘的马车,却始终没有一点动静。
纪青霭在马车上没怎么睡好,所以,这一下午,在从李同显的马车上回来后,就开始睡觉。
奈何她这身子,娇气得很,好像已经睡习惯了李同显那马车上的床榻,睡到自己这儿来是时候,觉得哪哪儿都有些不得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