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缝隙的宽度愈演愈烈,最终,除了我们脚下的方寸之地,四周皆被悬崖峭壁包围。
鬼狐转身而来,含笑指着那片散发出炎炎热气的区域:
“主程序区位于凹凸星的地心,也就是在下方。各位不用担心,从这里直接跳下去便可以抵达。”
祖玛垂眸望去,只见下方深不见底,铄石流金,她迟疑地询问道:
“直接跳下去?”
“在下以性命担保,从此处直到地底的这段距离,绝对不会有危险。”
鬼狐右手扶胸,神态自若,俨然是胸有成竹的态度。
——虽然我并不认为以性命担保对这个人而言是什么很严肃的毒誓。
嘉德罗斯还是那副平等的蔑视所有人的拽样,端着手臂径直向前。贯彻一如既往的自信,不疑有他,先一步从崖尖跃起,腰间衣诀翻飞,少年凌空而下,转眼便无影无踪。
蒙特祖玛思虑再三,视线于我与鬼狐间流连数秒。
最终,她退后几步,羽蛇剑出鞘,为自己展开风之加护,修长挺拔的身形浮现出淡绿色的元力护盾,如同展翅的鹰滑翔而去,再借助强大的弹跳力,轻灵地于崖壁间流畅跃动,融入一团赤浪。
崖台上只剩下了我和鬼狐。
“现在是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悄悄话时间,鬼狐天冲,想不到你还挺浪漫的呀。”
我非常友好地开启话题,然而,那家伙无视了我的善意,伸手取回悬浮在上空的石板,轻轻滑动,我们的面前瞬间出现一道通往下层的楼梯。
“从心理学上分析,人在压力极大乃至濒临失控的情境中,会通过迁怒与打压一个比较安全的对象来重获控制感,从而缓解内心的无助。梅塔大人,离开雷狮海盗团竟然会让您这样的存在感到如此不安吗?”
周围的气温宛如降低了几度,我倏然阴翳了脸色:
小主,
“你讲话不好听,我不爱听,下次不许讲了,不然我就扒了你的衣服,拽秃你尾巴,说到做到。”
鬼狐闻言悚然一惊,嘴角僵硬地扯向耳根,却悬在半空,始终落不成一道自然的弧线,他默默拉紧了自己的黑袍,移开视线:
“……您的坦诚令我敬佩。”
面对我赤裸裸的耍无赖行为,他果断放弃了言语反击的机会,来到那条阶梯前,掌心向上,摆出“请”的手势。
我默不作声地踩着楼梯,任由鬼狐在身后叽里呱啦:
“想必梅塔大人也清楚,在下奉智慧神使之命,接近的目标不止是嘉德罗斯大人,还有您。
在下非常好奇,能让那些高高在上的神使们都不得不谨慎地逐步试探,您究竟是何等来历。”
我望了望脚下的不断延伸的阶梯,深不见底,逐渐升高的温度让我感到很不舒服:
“你应该了解过我的元力吧,鬼天盟的盟主先生。”
他托腮细思:
“在鬼天盟的记录中,您的元力固然强大,但是也没有达到嘉德罗斯大人那种毁灭性的程度。”
孺子不可教也,我遗憾地摇了摇头:
“给你个提示吧,绞尽脑汁的小狐狸。我,紫堂幻,小兔子拉比兹,还有那个曾经被你害死的孩子米歇利亚,你觉得我们的元力有什么共同点吗?”
“……”
鬼狐沉默了,逐渐放缓的脚步声彰显出他不断活跃的思维。
“创造生命的能力……这种类型的元力极其稀有,并且几乎所有拥有这种元力的参赛者都十分弱小,当然,除了梅塔大人您。”
他呵呵一笑:
“多谢梅塔大人解惑,在下似乎明白为何紫堂一族会失去召唤远古魔兽的能力,为何同为神使,生命神使却不得不依附于智慧神使……抱歉,在下多言了。”
我停下了脚步,抬起脚跟,突然间转过身来,不轻不重地攀上鬼狐天冲的右肩:
“弱者依附强者,你总是这般惯性思维,这不好,鬼狐。不要试图从人类的角度去看待神使,他们和你们不一样,更清醒,也更残酷,他们是创世神为维护这世界的存续而诞生,也终将为此奉献自己的全部。”
在他惊惧到彻底停滞思考时,我便轻而易举夺走了他手中的石板:
“请转告密米尔·亚隆阁下,名为梅塔的个体不会是你们的敌人,但我无法保证,我会一直是我。你们想要的创世密码就在这块起源石板的记忆之中,而身负守望星的血脉,唯有格瑞拥有开启密码的资格。”
我加重指尖的力度,贴近了鬼狐僵直却温暖的耳廓:
“不要对他出手,你们不会想知道后果的。”
语毕,我松开了因惊吓过度而面色苍白的鬼狐天冲,举起手中的石板:
“太慢了,嘉德罗斯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