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出了预测范围的提问，让宫舜的脸色猛然间苍白一片。

阿弥的话，无疑是剖开了他的胸膛，让他亲眼目睹自己的心脏究竟是鲜红还是漆黑。

一种真实的自己被看见的欣喜掠过他的心扉，然而撕开伪装之后，他又倍感惶然。

那一瞬的喜悦，终究还是成为暗夜里一闪而过的流星，带着晶莹的拖尾，淹溺在他深不见底的黑色眼瞳中。

第一次，宫舜避开了阿弥的目光。

他不安地看向山茶花丛的深处，顾左右而言其他，“那个实验是安森自愿参加的，我没有强迫过他做任何事……而且我也是志愿者，我们一起进行了实验……”

“你的意思是……这就是他自己追求的结果，你现在帮助他恢复完整的人类意识，也是在成全他的心愿，让他能完完整整地存活在机器里，顺便见证你们的合作的巨大成功？”

“你一定要说话这么难听吗？我也不希望事情变成这样啊……”

“那为什么你们一起实验，你就能安然无恙地活下来，他就失去意识、昏迷不醒了呢？”

宫舜总算见识到了阿弥的敏锐，她非常善于从他人的言行举止里，发现矛盾和漏洞。

他想要撒谎，推脱一切都是意外，但阿弥目光灼灼，像是要把他没想好的谎言烧出一个洞来。

“因为我父亲阻止了我这边的实验进程，所以我的身体没有受伤，只有部分记忆损害……”他终究还是说了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