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舜心思缜密,不像鄞谷那样容易交流,他不想承认的事,就是撬开他的嘴巴,也只会得来他的蔑视与嘲笑。
他时刻紧绷着满身的尖刺,一旦发现情况不利于他,就即刻发动攻击。
阿弥突然感到有些疲倦,“你真的很擅长把眼睛放在别人身上。”
宫舜并不打算让她就此离开,他再次伸手紧紧拽住她的手腕,将后退的她拉向自己怀里。
“南宫弥,所有人都能指责我,但你不能,唯独你不能。”他盯着她的眼,压抑着声音道,“如果不是我从刘长信手里买下了这块地,你的花园、你的餐厅,都将不复存在。不要忘了,是我协助你完成了你的人生理想,现在就闭上你的嘴巴,收起你的不满,安安静静地来报恩吧。”
说罢,他松开了阿弥的手,甚至还用了些许反向的气力,将原本拉到怀中的人,又向外推得更远了些。
阿弥难以置信地愣在原地。
到底要把自己放在什么样的位置上,才能堂而皇之地说出这种话。
当初你情我愿的公平交易,现在被他形容为天大的恩赐。恐怕在他眼中,从来都没有把他们放在同样的位置看待过吧。
到这一步,阿弥明白自己已经没有和他继续争论的必要。
“好,那我就好好报恩吧……希望在我们的合作时间内,能够顺利恢复晴朗的人格……这样,我才能重新考虑,要不要再继续经营这家餐厅。”
话音落下,她利索地迈步,头也不回地开门就走。任凭宫舜气得大叫她的名字,她只管大步向前、充耳不闻。
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纠结这位大少爷的想法,还不如赶快回到餐厅,去见那个错过多年的故人。
可是,现在这种状态,真的适合与他见面吗?
难道不正是因为不知如何直面他,才想着先去找宫舜把话说清楚,从冷静的他那里,同样也获得一些冷静吗?
橙色的傍晚是盛夏柑橘的味道。
她穿过夕阳在林间的倒影,突然间放慢了回家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