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女人被半强制地捉起手,昭明帝这才看清了祝皎玉的手心。
原本白皙粉嫩的掌心中是划痕,削葱般的指尖也有些皱皮。
昭明帝这才想起了先前祝皎玉的动作:“手心有伤不会说吗?”
“呀。”祝皎玉第三次轻呼出声,委屈巴巴地想要收回手,“陛下您弄疼臣妾了!”
昭明帝连忙松了些力度,扬起声音,“王福,去取玉肌活肤膏。”
“是。”王福颔首。
这玉肌活肤膏可是西凌的贡品,宫中仅一罐。
王福亲自去取,老腿都快跑断了,好不容易取来了玉肌活肤膏,就见帝妃二人一左一右,各自而坐。
“陛下。”
昭明帝旋开盖子,用修长手指挑了白色莹润的膏体,看向祝皎玉,“怎么,还要朕亲自为你涂?”
祝皎玉嘟了嘟嘴,靠近昭明帝,“臣妾自己涂。陛下活像吃了炮仗一般!”
昭明帝将指尖膏体涂抹在祝皎玉手心,“朕已经挑出来了,手伸过来些。”
祝皎玉只能更靠近昭明帝,“陛下,您轻点。”
“不是说朕吃了炮仗吗?吃了炮仗怎么轻?”昭明帝声音泠泠,动作却不经意地放轻柔了些许。
祝皎玉委屈巴巴地小声抱怨,“臣妾给您做糕点,这才清理核桃划到了手。您却对臣妾哪哪都看不顺眼,不是吃了炮仗是什么?”
祝皎玉瘪了瘪嘴,说着就要掉下泪来。
昭明帝愣了一下,微微抿唇。
“何必你自己亲自弄……”
后宫妃嫔给紫宸殿送吃食,又有几个是真的自个从头到尾亲自做的?
偏偏眼前这人最傻,连清理核桃都自个来,受了伤也不会说出来。
昭明帝抬眸望了祝皎玉一眼,心中存在了多日的泡泡被猛然戳破。
他突然说服了自己。
皎皎是爱他的,还能再多要求什么呢?是他没能发现皎皎的伤,先前也是他没能让皎皎全然信任。
“慎姐姐也帮了忙的。陛下都恼了臣妾了,再不做点什么,臣妾就要彻底失宠了。”
“胡说。”昭明帝皱眉,“朕何时恼了你,那些多嘴多舌的人已经惩罚过了。”
他轻轻吹了吹祝皎玉手心,仔细检查还有没有遗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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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昭明帝神色不明地合上药瓶盖子,“你在意朕恼你,为何又要欺骗朕?
碧玉坠珠簪明明原本就有四个卡扣,第四个扣子上别的是一朵海棠。朕初见你那日,碧玉坠珠簪就簪在你的发髻左侧。”
昭明帝没说的是,那日鬓边玉质海棠莹润,不如女子容色似玉、撩人心弦。
他逼近祝皎玉,眸光沉沉,“你为何说谎?为何要欺骗朕?”
啪嗒。
祝皎玉的眼泪落到了昭明帝手上,烫得他蜷了蜷手。
昭明帝抬眸,轻叹一声,“朕问你话,怎么哭了。”
这话一出,祝皎玉眼泪越发汹涌,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落。
声音之中已是浓浓哭腔:“陛下还在意臣妾哭不哭做什么?明明是您先不来洗月轩的,如今又给臣妾那么擦药。
您忽冷忽热,臣妾只能诚惶诚恐,是觉得让臣妾因您而情绪牵动很好玩吗?”
这话虽有些不敬,但昭明帝并未在意。他。原来不只他一个人在心神不宁……
祝皎玉转过头,缓缓拭泪,“您要是真恼了臣妾,你就直说。反正您今日是为了方子顺道来的洗月轩,臣妾这就去写给您。”
她赌气地起身就要走,“采芹去取笔墨半天了,怎么还没有回来。”
昭明帝心神一慌,起身拉住祝皎玉的手。
修长的大手抓住的是祝皎玉的手腕,避开了涂过药膏的伤处,“不是因为方子。朕也从未恼过你。”
祝皎玉顺着力度转回身,语气却是不同于往日的柔顺,她反问道:
“陛下说未曾恼了臣妾,为何这些日子都不来洗月轩?”
“朕只是想好好想想。”
昭明帝抿了抿唇,想起皎皎说她“善妒的小性子,补充道:“朕也未到别处去。年关将至、国事繁忙……”
他呼出一口气,将话接着说出口仿佛也没有那么难了。
“朕只是一直在想那日贤妃落胎的事。朕想问你为何要欺骗朕,却犹豫到今日才有了机会开口。”
一向果断的帝王也会有犹豫又优柔寡断的时候吗?
祝皎玉靠近昭明帝,眼睛之中似乎只装得下眼前男人一人,“陛下是臣妾的夫君,臣妾愿意与陛下坦诚相待。
那簪子的确原是四个碧玉卡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