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他面前一步之遥的是一张年轻的面孔,身上套着一件简简单单的青色素袍,双手合拢在衣袖之中,脸上那股风轻云淡的笑容实在是让人捉摸不透他想做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这张脸给了何木答兀一种熟悉的感觉,貌似在哪里见过。而且自己一家三代为将,这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打探到得消息,只有对北金朝局异常熟悉的人才知道。
犹豫了许久,何木答兀才皱着眉头问道:“金人?”
不怪何木答兀这么问,因为只有北金人士才能对自己的身份了解的这么清楚。
“北金?”
耶律保机脸色有些平静的反问了一句:“现在哪里还有北金,不是东庭吗?”
何木答兀的语气一滞,这句话戳到了他心中的痛处。
不管自己的领军之能到底如何,但他本质上还是一个亡国之将,现在是在替别人卖命。
但是耶律保机的回答却没有否认自己是北金人士,这让何木答兀更加坚定了内心的想法。
何木答兀淡淡的吐出一口浊气:“阁下就不要言辞之间带着嘲讽了,将死之人,懒得和阁下磨嘴皮子,报上名号来让本将军听听,到底是何方神圣。”
耶律保机轻轻的一拱手:“在下耶律保机。”
一听到耶律两个字,何木答兀不出意外的愣了一下,略加思索之后开口说道:
“原来是逃走的那位耶律家的长孙啊,没想到如今你在替凉军卖命,当真是有趣。你爷爷若是知道你投靠了尘岳,怕是得气得从地底下爬出来吧?”
何木答兀自然是知道耶律一族的,他的家族和耶律家算起来还是旧相识。再加上这位年轻人的相貌、年纪、气度,自然而然的就让他联想到了那位从追兵手下逃走的耶律长孙。
“给凉军卖命又如何?将军不也是在给燕人卖命吗?”耶律保机声音冷冷的说道。
何木答兀的目光一寒,挣扎片刻之后开口道:“到底是耶律老大人培育出来的孙子,言辞果然犀利。”
“不敢当,如今耶律全族上下就剩了我一个独苗,这还都要拜那些燕人所赐。”耶律保机毫不介意的说着,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