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云州
北河沟堡寨坐落于落云城东南方三十里处,堡寨中总计一百三十七人,由百夫长孙烈统率,扼守方圆十里之地的山谷要道。
虽然头顶上有骄阳,晒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可是北河沟堡寨之中此刻正全员戒备,所有人都上了寨墙,尽可能的把头低伏在砖墙之后。
贴着不高的寨墙可以看到几十名凉军都弯腰伏地,手中紧握着弯刀,还有一些人拿着弓弩,身旁的箭囊里放着满满当当的羽箭。
这座堡寨建于山坡之上,寨墙不过两丈高,随便搭一截短梯或者套个钩锁便能爬上来。
“凉军的将士们,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抗了,就你们这么点人是守不住的,看看,这就是负隅顽抗的下场!”
堡寨之外围着密密麻麻的燕军,最起码有四五百人,在步卒之后还有两百余骑兵,将北河沟堡寨围的密不透风。
因为没风,燕军的军旗无力的耷拉在旗杆上,但是这股子杀意却十分浓郁。
而在燕军的最前方竖起了一个木架,架子上绑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看其身上破破烂烂的军服就知道是凉军。
丝丝鲜血从这名凉军伤兵的嘴角渗出,他的眼神已经昏暗,脑袋无力的垂在脖子上,随时都可能咽气。
躲在寨墙后的孙烈双眼通红,握着弯刀的手青筋暴涨,大口的喘着粗气想要平复内心的波动。
被燕军活捉的这个人他认识,就是旁边堡寨的百夫长庞阳,和孙烈是老相识了。
他们是景泰四年,北凉军攻占顺州之后投的军,当时是在同一标里当兵,如今都成了百夫长,而之前的一标五十人,还活着的已经没有几个了。
从顺州到檀州、从檀州到燕云之地,兄弟两并肩作战无数次,可以说亲如手足。
“老庞。”孙烈咬牙切齿的念叨了一声,眼神中带着犹豫。
躲在木架后面的燕军扯着嗓子嚎道:“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不开门,就片甲不留!好好想想吧!”
说完就有一名燕兵举着长枪捅了一下庞阳的大腿,以达到警示之意。
“噗嗤~”
庞阳又吐出了一口鲜血,几乎已经面无血色。
“妈的,拼了!”
孙烈的眼睛陡然一寒,脚步一动就准备出寨。
“头,不可!出去也是死啊!”身侧的一名步卒死死的包住了孙烈,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燕军这是在比他们出去。
失去了寨墙的地利优势,百十号人的步卒瞬间就会被燕军吞没。
“头,别出去,出去就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