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尽之责吗?怕是只有诸位将军这么想。”姚青峰的脸上闪过一丝落寞:“我今年三十岁了,在金人的马刀下苟延残喘,虚度三十载光阴,也未见大周朝堂发一兵一卒至辽东。所谓应尽职责只不过是诸位将军正义凛然罢了。”
褚玉成见状宽慰道:“我们现在不是来了吗?大周还是记得辽东子民的。”
“褚都护就不用欺我了。”姚青峰的嘴角泛起了苦笑:“左将军已经跟我说了,北凉发兵乃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并未获得朝廷许可。此番举动我姚某钦佩!”
此言一出,辛疾和左丘的眼中也闪过一丝愤懑。
雪泪寒见场面有些冷寂,连忙出言岔开了话题:“姚先生,不知姚家可还有其他后人?当初姚芾前辈在世时,姚家可谓是辽东响当当的大族啊。”
姚青峰的眼神有些怅然,抬头看向远方说道:“当初辽东失陷时我还未出生,关于所谓的姚家我也只是听我父亲口述。我的爷爷在辽东失陷时就壮烈殉国,姚家满门皆遭金兵迫害,只有我父母拼死逃了出来。”
“那令尊大人呢?”尘岳的脸上满是关切。
“也被金兵杀害了。”姚青峰默默低下了头:“我父母隐居于小山村之中,然后生了我和我妹妹。虽然朝廷始终没有发兵收辽,但是我父亲还是希望我能为辽东出一份力,从小就对我严加教导,将姚家所传之学倾囊相授。那日子虽然苦,但好歹一家人能在一起。”
姚青峰的眼中充满了回忆,好似在回味着当初一家人一起生活的时光。
“后来呢?”褚玉成问道。
“后来?后来金兵四处搜捕姚家后人的踪迹,我们开始了逃难,四处颠沛流离。两年前,我们最终还是被金兵找到了,父母在混乱中被金兵杀害,我为了掩护年幼的妹妹离开,被金人给捉住了。然后就一直被囚禁在此地。”姚青峰的目光变得坦然起来:“其实我知道这一天终究会到来,我也知道金人不杀我的原因。不就是想借助姚家的名头更好的统治辽东百姓吗?我怎么可能让他们的狼子野心得逞!”
众人耐心的听着姚青峰讲述过往的种种,并未出言打扰,众人知道眼前这位被金人折磨了整整两年的男子压抑的太久了。
那坚定地眼神,无谓的语气,都在昭示着这幅被拷打的满是伤痕的躯体下隐藏着无穷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