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刚躺下,在她的旁边,我也睡着了,很快。我发现防护服或者强壮的呼噜还有催眠的功能。
早晨起来的时候,我发现我的右胳膊整个麻木了。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把我的胳膊从旁边的身体下面抽出来。
她整个睡成了一只大虾的形状。我已经几乎被她拱出了床去。
同时,她真的很胖很重。这是我深刻的感受。
我抽出胳膊的过程并没有让她的呼噜中断。
我已经在考虑今天晚上是否要睡在实验室里了。我想的是我和苏珊的小楼。
可是苏珊带来的新闻迫使我放弃了这种念头。
苏珊是下午回到实验室来的。也就是在我们的小楼里。
大楼里的那个实验室我每天也就是去转一圈。那里已经没有同事了,所有的人都进了医院。我只是去看一下,玻璃通道两边的人类和动物细胞实验室里的生物反应器仍然在缓缓地旋转着,我觉得这些玻璃球体里面的液体在这些主人不在的日子里并没有增加,甚至好象还少了一些。
我坐在自己的超净台旁自己的椅子上,在下午的阳光里迷迷糊糊着。我好象做梦了,我看见我走过的地方,路上的人一个一个一拨一拨地倒了下去,就好象有一台收割机在那里开过,而我就是那台收割机。
有人在抚摸我。摸着我的脑袋。
我睁开眼睛,看见了苏珊。她在距离我大约一米开外的地方,一如既往地微笑着。
是她的微笑抚摸着我的脑袋。我想。
她说:想听什么消息?
我说:有好消息吗?
她说:有的,而且有几个。
我说:第一个是。
她说:我今天到中心医院去,你知道的。
我说:你说过。
她说:是的。我今天在那里听说,送到那里去治疗的我们二区的人最后一个被送回二区了。
我说:他们好了?
她说:听说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