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景,闻者落泪见者伤心,元熹也走过去轻轻抱住嚎啕大哭的母亲。晏老夫人前日丧女,今日又丧子,更是悲痛万分,所幸泪水早就在干涸了,只能在心上默默流泪。
祖孙四代一直哭到夕阳迟暮才算作罢,徐婉然还算冷静,让晏清禾带着元熹趁早回宫好好休息,国公府的丧事由自己来操持便是。
可晏清禾摇摇头,红着眼眶拒绝了回宫。或许她的确是意气用事,可她如今确确实实就只想待在爹爹身边,再尽最后一份子女的心意。
晏清禾给齐越传信称“父亲已逝,兄长未归,父亲身旁孝子无人,妾想稍作停留,替兄守孝,以表孝心,待兄长归来,妾再回宫……”
齐越看后,二话不说自然允准,只派人传话吩咐她要“节制悲戚,以防伤身”,晏清禾听了很是动容,当夜便穿上孝服,绑上孝带,与徐婉怡相依相偎,在灵堂前守了整整一夜。
第二日,只听得晏老夫人晚上着凉,如今正卧病在床,徐婉怡得知更是目不暇接,一边要照顾婆母,一边又要料理丈夫的丧事,还要时时刻刻盼着儿子尽早赶回家奔丧。
所幸如今世家凋敝,其他宗亲大臣也都惧怕引火烧身,因此安国公府门庭冷清,灵堂并无人来祭,唯有因男丁年幼而逃过一劫的徐家时时来祭拜晏时,也可借此宽慰徐婉怡一番。
岂料设立灵堂的第二日,皇帝竟亲自登门来祭,倒把府内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齐越到病榻前安抚了晏老夫人一番,当场为晏时追赠谥号“忠正”,承诺要将晏时葬入皇陵。晏老夫人婉拒了,她随晏家沉浮数载,知道此刻最该审时度势,便只请求让晏时葬在金陵老家,其子晏渠扶棺回乡为父守孝三年。
齐越答应了,还承诺要命亲王护送晏家返乡,晏老夫人无奈,只得点头。
随后,齐越又去看了晏清禾母子。他见晏清禾红肿的眼眶,明显的泪痕,就知她并未将自己的嘱咐听进去,便又单独细细地叮嘱了她一遍,见她淡淡应下,自己才无话可说。
“唉,你这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