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松知她已经听说此事,顾虑少了些,向她透露,“今日,陛下向我问起了安王前几年南巡之事,着重问起了他当时身边跟随的人,提到了‘韩子野’,以及一个唤作‘韦呈’的人。”
当时,他听着便觉得异常。他其实并不知韩子野是谁,更没听过韦呈。后来,还是他从宫中出来之后,遇到了一个先前在中洛时就相熟的同僚,与他聊了两句,套了两句话,才知道有这么一件事。
“兄长是怎么回的?”
“如实回。”袁松也只能如实回,“只是……”
楚默离第一次奉旨去淮北南巡,水乔幽随行了一路,知道韩子野并未在外人面前露面过,袁松确实不太可能会知道他。
水乔幽认识楚默离这么久,又跟在袁松身边当了这么久的差,她已经清楚,袁松并不是站在楚默离这边的人,他忠心向来的都是青皇。只不过,只要不是与他忠心青皇有冲突,楚默离有事吩咐他,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楚默离也是深知这一点,因此不该让他知道的,不会让他知道。
水乔幽听懂了袁松这‘只是’之后的担忧,“兄长如实回便可。若是陛下再有问起相关之事,兄长也无需隐瞒,安王若知道此事,想来也会如此叮嘱兄长。”
袁松想着她既知这些事情,今日又见过安王,觉得她说的有道理,放下了心中的大石。
“有你这句话,为兄就放心了。”
水乔幽听着他这话,直觉他似乎又误会了什么。
楚默离对她的‘信任’与‘青睐’,在他这里,她解释好像也无用,索性还是没再多费口舌。
袁松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却还是有些好奇,反过来又向当时就跟在楚默离身边的水乔幽打听,“阿乔,那你可否向兄长透露一二,安王身边,是否真的有这么一个‘韩子野’。”
水乔幽神色如旧,答道:“我不清楚。”
“那,那个‘韦呈’?”
“我不知道。”
袁松上半身往她的方向倾斜微许,盯着她的眼睛,“真不知道?”
“嗯。”
凭借袁松对她的了解,看出她没有隐瞒,没再问她了。至于他刚才跟她透露的事,她要不要透露给楚默离,他也没有做出任何嘱咐。
水乔幽自然也没特意问他。
水乔幽瞧他没有其它要问自己的,与他说起了今日听到的另外几件与中洛朝局有关的事情。
这中间除去与几位皇亲贵胄相关的大事,还有一件与袁松即将任职的都水台有点关系。
事情不算大事,可水乔幽直觉还是应该说与他听。
都水台的上一任主官史成,并不是升迁调往它处,而是因被人举报贪腐,后被查证为实,在四个月前被下狱了。他贪腐的数目并不算多,最后只是被判收监五年。可这人命运不济,就在七日前,在牢里旧病复发,抢救不及过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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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乔幽与袁松提起这事,并不仅仅是因这些。
除此之外,她今日在夜雨潇湘,还听到人说,这个史成当初其实是因得了颖丰公主青睐最后才升入都水台的。
青国女子不像大邺一样可以为官,即使颖丰公主也不能主政事,但是,颖丰公主若是想要给哪个地方推荐一两个人,还是会有人愿意买她面子的。
因此,这件事,多半不会有假。
袁松知道史成贪腐之事,却还不知他已病故,也不知他竟然是颖丰公主的人。
水乔幽回来第一日就打听到了这么重要的事情,袁松又有点动摇今日下午的想法了。
他望着水乔幽,认真道:“阿乔,安王手下能人众多,安王又是大肚之人,他应该也不至于和为兄抢你吧?”
水乔幽听着他的用词,不好作答。
她想起今日见到的庆王,转移了话题。
如今,外界都知道她和袁松的‘兄弟’关系,她与庆王的结识又还有楚默离的事,庆王与她相识之事,她也就没有瞒着袁松。
袁松得知她居然还结识了庆王,心中感喟,他这贤弟果然是好气运,愈发觉得当初认她这个弟弟的决定正确,希望自己以后能多沾沾她的气运。
同时,水乔幽特意让他知晓的她、安王、庆王,三人之间关系的微妙,他也记了下来。
水乔幽不是中洛人,中洛的宅子又不实惠,袁府虽然不大,却也不缺一间客房。袁松与袁夫人,都让她往后继续住在袁府。
水乔幽想着,既然决定跟随袁松在中洛待上一段日子,还是自己寻个地方住。不然,袁府上下不知她是女子,有时候或许还是会有些不方便。
她动作迅速,第二日便在离袁府不远的地方找好了落脚之处。
一切处理妥当,她才与袁松夫妻说起这事。
袁夫人是真心留她,可听她说已经付了半年赁钱,又退不回来,主要她也猜到,她估计是不习惯久住他人家中、不自在,看她坚持,终是没拗过她,只好让她搬出去。
水乔幽行李不多,行动力强。于是,下午便离开了袁府,搬去了自己新找的落脚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