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很久之前,常京桐就时不时闪现过这样的念头。
规则拥有的力量如此霸道强大,被迫绑定的人必然是个庞大的数字,那在这些人之中,又有多少人和她抱有同样的想法呢?
脱离规则的掌控,让这些被迫陷入混乱的世界拨回原先的轨迹上,让那些在苦难之中被迫成型的世界消失……
那些异想天开的想法,会不会有人也在面对着这样过分悬殊的力量面前,坚持将这些想法作为活下去的动力和目标呢?
常京桐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远处村民们的叫喊声也渐渐清晰起来,那条人流顺着山坡往上爬,朝着常京桐所在的位置赶来。
“……你呢?”常京桐一瞬间脱口而出,在身旁常非人疑惑的目光下,将问题说完整,“你是它的走狗呢?还是我的同类呢?”
既然已经有一个荒诞的想法了,常京桐并不介意自己有第二个,第三个。
毕竟这些世界本身就足够荒谬不真实了。
常非人张开了嘴,又短暂地闭上了,最后谨慎地问道:“怎样才算是你的同类呢?”
常京桐:“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常京桐的目光从常非人的脸上移开,转而盯着那群不断拉近距离的村民,声音轻得近乎喃喃自语。
“我想要的,不是一个龟缩在规则提供的缝隙里苟延残喘,靠着它露出来的一点小恩小惠为它四处奔走的人。”
“我想要的,是一个意图毁灭规则,将这些把人命当做燃料随意践踏的世界禁锢全部解开的同伴。”
常非人紧盯着面前似乎有些恍惚的面孔,在这一刻,他时刻保持的天真烂漫的笑容全部消散不见了,露出些许带着尖刻的冷意来。
“然后呢?”他的声音低沉地流淌着,内里包含着尖锐的攻击性,“等你将这些世界毁去了,你要去哪里呢?”
常京桐骤然一惊,像是从一场混沌的梦境之中惊醒过来,看向常非人的眼里有隐约的恐惧,一个她一直不断避开的真相似乎就要在她面前被强横地剥开。
常非人的声音冷冷的,并没有丝毫迟疑:“你从来没有想过吗?如果你是在自己的世界里被带入这场游戏的,那你所在的世界就是安全的吗?”
“你们口中的‘规则’到底是什么?你心中还是没有答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