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玛抬头看着天上的太阳,向张拂林道:“拂林,我最近一直都在做一个梦,梦里,没有宗主,没有张家祖地。”
“我梦见我在吉拉寺诞下小官后,没有多久,小官就被人给带走了,而你为应对张家,一直没有出现。”
张拂林上山的步伐,略微停顿了一下,长白官亦无声地跟在张拂林身后。
白玛迟钝地没有发现,这一点细微的变化,而是继续道:“你在我被献祭时,赶了回来,救下了我,但我已经像现在这样,只剩下生命中最后一点时间。”
“我求了上师,吃下藏海花,想要再见小官一面,你就在上师的喇叭庙外,看着我被上师葬入藏海花中,至此,你我再无相见之日。”
“等我再有意识时候,我感受到小官的存在,他已经成为张家的族长,和我在一起待了三天,让我得偿所愿。”
“可他自己,从此之后,一生都没有来路,没有归途,漂泊无依。”
“他永远都在寻找自己的过去,想要看清自己的未来,被使命束缚,终身无法解脱。”
“拂林,我们当初不该生下他。”
这世界上除了极个别的特例,很少有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
看见自己的孩子,跌跌撞撞地寻找自己的过去和未来,一生伤痕换来的只是算计和利用时,没有父母不会心疼,心疼到情愿自己,没有将他带到这个世界上。
张拂林向白玛柔声安抚道:“白玛,这都是你的梦,梦里的一切都做不得数,张家有祖地,有宗主在,小官是少宗使,不是张家族长,他的未来还有我在呢。”
长白官快步上前,对上白玛的目光,也出声道:“阿妈,我在这里,一直都在你身边,你说的那些都是梦,梦里都是反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是吗?”
白玛目光茫然地看向长白官,她已经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伸出手,想要抚摸长白官,长白官伸手将白玛抱入自己怀中。
怀中苍老虚弱的身体,轻飘飘地没有任何重量,长白官低下头,方便白玛确认他的存在。
看着白玛眼中逐渐涣散的光芒,长白官脚下速度加快,呈奔跑的姿势,双手却平稳地没有一点颠簸之感,快速地向藏海花生长的地方跑去,想要完成白玛最后的愿望。
终于,在白玛生命的最后临终之际,长白官和张拂林赶到了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