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种人啊,一般卖艺不卖身,虽然身在风尘,但用现在话讲,那是个艺术工作者。
房书安因为一直以来忙于调理四大家族,弹压地方豪强,可把老房累个够呛,这才几次三番从兰香阁请来了这位玉节姑娘。结果时间一处长了,这老房还真对这位玉节姑娘动了真情,诶有些离不开了。他就觉着这玉节姑娘为人行事温文尔雅,吐露言辞出口成章,提起笔来落笔成文,抚琴放歌清雅动人,就连吹口气老房闻起来那都是香的,这叫吐气如兰。
就拿今儿个来说吧,老房就听见玉节说什么人生如朝露,他就一愣,静静听玉节和丫鬟们究竟说些什么。
听了半晌,老房这才知道,噢,原来是老许家的当家人,许开山卧病在床,说是眼见着就不行了,现在整个隰州府都哄扬动了。
老房一想,不行,这许开山可是本地面上的头面人物,他要有个短长,这可关系着多少人的生计问题,身为一方的知县父母,我得去看看呐。
想罢多时,老房唤了一声,噫嗯,玉节,让人顺轿,本官去趟许府。
玉节答应一声,时间不大,备好了大轿,房书安乘着坐轿,几个小伙子人抬轿起,忽闪忽闪忽闪,就来在了许府的大门。
进得门来,主人家一番招待不必细说,寒暄已毕,老房进里屋一瞧,就见前些日还精神抖擞的许开山,此刻是直挺挺躺在床上,双眼无神,就这样盯着屋顶发愣。但是见着老房来了,还能抬起手来,示意徐良一旁落座,还能命仆人上茶待客。
老房紧走两步,皱着眉就问:老爷子,您这......可曾请过大夫?
哎,日月蹉跎,老将至矣,老朽今年八十有四,人常说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己去,看来呀,今年是老朽的一大劫数啊。啊,大夫业已看过,全然无能为力,不提也罢,哎。不过,闭眼之前,蒙房老爷亲自探望,死,死也瞑目了。一边说着,老头儿一边眼泪儿还下来了。
房书安心中纳闷,心说这位许开山多年来走南闯北,白手起家,那是个吃铁尿钉子的狠角色,今儿个想必是年老多病,悲从中来,故而落泪。
其实啊,这是内有别情,只是老房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