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薄雾还未散尽，影子便回到了程尘的藏身之处——城郊一处不起眼的农庄。简陋的房间里，跳动的烛火将程尘的影子拉得老长，他神色凝重地听着影子汇报夜探赵府的经过，包括与神秘黑衣人的相遇。

“两份卷轴，一份是赵无极勾结西域蛮族的证据，另一份……却是空白的。”影子低沉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他将两份卷轴呈上。

程尘接过卷轴，仔细查看。空白的卷轴入手冰凉，触感特殊，他放在鼻尖轻嗅，一股淡淡的墨香混杂着某种奇异的香料味。他眉头紧锁，赵无极给一张空白卷轴的用意何在？是试探，还是另有深意？

“黑衣人可曾透露身份？”程尘问。

影子摇头：“黑衣人蒙面，声音也经过了处理，无法辨认。但他对赵府的布局了如指掌，行动之间也颇为熟悉，属下猜测，此人极有可能便是赵府内部之人。”

程尘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赵无极的势力比他预想的还要复杂，这让他感到一丝不安。他站起身，走到墙边悬挂的地图前，目光在地图上赵府的位置来回逡巡。

“我们之前的几次行动，赵无极似乎都提前做好了准备……”程尘喃喃自语，目光突然落在地图旁一个不起眼的小标记上，那是他们之前计划好的一个伏击地点，最终却因为赵无极的提前转移而扑空。

“林风，”程尘猛地回头，看向站在一旁的林风，“我们之前的行动，真的没有泄露吗？”

林风脸色一变，刚要开口，却见程尘的目光落在他身后的墙上，那里，挂着一幅字画——正是林风亲手所绘。画上，一枝梅花傲雪绽放，姿态优雅，然而，在梅枝的阴影处，却隐隐约约透露出一个极小的“风”字，与林风常用的签名暗记极其相似。

程尘的质问，以及他目光的落点，让林风心中一沉。他知道，程尘已经开始怀疑他了。

“公子，属下对您忠心耿耿，绝无二心！”林风连忙单膝跪地，语气急促地辩解。

程尘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目光深邃，让人捉摸不透。房间里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公子，属下认为，我们内部可能真的出了奸细。”林风抬起头，语气坚定地说道，“为了证明属下的清白，也为了找出这个隐藏的敌人，属下请求彻查此事！”

林风的话，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房间里的其他人也开始议论纷纷，互相猜忌，恐慌的情绪开始蔓延。

“够了！”程尘厉声喝道，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他明白，此刻必须尽快控制局面，不能让恐慌继续蔓延下去。

“林风，彻查之事就交给你负责。”程尘语气缓和了一些，但眼神依旧锐利，“记住，要谨慎行事，切勿打草惊蛇。”

林风领命而去，程尘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幅字画上，心中思绪万千。他走到桌前，拿起那张空白的卷轴，再次放在鼻尖轻嗅，一股熟悉的香味钻入鼻孔……这香味，他似乎在哪里闻到过……

“等等……”程尘突然开口，目光看向门外，林风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夜色中，“这香味……”

程尘将空白卷轴紧紧攥在手中，那股奇异的香气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这香味……是蒋璃的熏香！”他猛地意识到。蒋璃，当朝公主，也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妻。她怎么会和赵无极扯上关系？难道……她是奸细？这个念头让他感到震惊，却又隐隐觉得事情并非如此简单。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现在还不是下定论的时候，他需要更多的证据。

“各位，”程尘转身面向房间里的众人，语气沉稳，“我知道大家现在都很不安，但越是这种时候，我们越要保持冷静。林风正在彻查此事，我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在此之前，大家要各司其职，切勿自乱阵脚。”

程尘的安抚起到了作用，房间里的气氛逐渐缓和下来。他走到林风之前待的位置，仔细观察墙上的字画。那隐藏在阴影中的“风”字，真的只是巧合吗？

“林风最近的行动轨迹，都查清楚了吗？”程尘问身边的亲信。

“都查过了，公子，没有什么异常。”亲信回答道。

程尘眉头紧锁，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他拿起桌上的地图，再次查看之前几次行动的路线。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了几个标记上，这些标记代表着他们之前计划的几个备用方案，最终都没有用到。

“这些备用方案，都有谁知道？”程尘问。

“只有公子、林风和……公主殿下。”亲信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