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抽了的宗合也不反抗,老鳏夫不让乞讨,他就去偷。
街上惯偷团伙里最小的孩子只有四岁,据说不偷就要砍断手脚。
宗合对此冷眼旁观,他自己主动去偷,虽然只有五岁,偷东西的本事却比很多年龄大的孩子还要好。
他把偷的钱攒起来,藏在墙角那个被老鼠淘的洞里。
老鼠早就被他一只一只抓出来摔死,尸体摆在洞穴旁,吓得其他老鼠再也不敢在这里扎窝。
偷的钱是一分一角慢慢攒起来的,最后攒出了整整五十块。
但这笔钱被喝醉的老鳏夫摸了出来。
他眯起酒醉的眼睛看手里的钱,又看向缩在一边面无表情的宗合。
老鼠又不会偷钱,他当然知道这钱是宗合偷的。
这次,平时总是暴虐狂躁的老鳏夫没有暴跳如雷,而是伸出一根手指用力弹了一下袋子里的钱。
袋子里的硬币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好听吗?”老鳏夫扭头问宗合。
为了不让老鳏夫用柳条抽他,宗合沉默地点点头。
见他点头,老鳏夫满意地把钱袋装进自己的腰包,转头朝那家常去的酒馆。
他背着手,脚步飘忽,还仰起头颇为得意地带着戏腔唱到:“我儿呐,做狗,养老子嘞~老子养狗,等刀磨好,杀给我儿吃狗肉呐~”
不久后,老鳏夫就因为酗酒而死。
宗合把家里的存粮吃完,拿起一只破碗摇摇晃晃朝门外走去。
走出去前,他嘴里还学着老鳏夫唱那首歌。
他学得不像,大部分只是调子,听起来像是哑巴哑哑地笑。
村里把他当成不祥的野孩子,起初还有善良的妇人愿意给他一口吃食,但时间一长,再也没有哪家愿意接济他。
甚至还有人谣传,老鳏夫死去的那几天,宗合靠着吃他的尸体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