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红着脸一下子跳开去,狠狠白了何毅一眼,却又噗哧一笑,转身去找宝亭去了。
傍晚何毅又王四海的家里见到了他,在友情的感召及万两白银的诱惑下,他把官府目前掌握的证据一一告诉了何毅,从黛玉坊的扬州店和杭州店里共搜到了赃物四十多件,大多是近几年巨贾豪门失窃的珠宝,不少在官府登记在案;而走私的账簿也有两大本,记录了从本朝二十一年至本朝三十年间的全部走私情况,金额高达二百三十馀万两,只这两项,黛玉坊主事的人斩几个来回都够了。
“本朝二十一年至本朝三十年,这中间有近十年的光景,难道官府一点都没察觉吗?”虽然王四海听说破获此案是扬州那边得到了线报,可我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再说走私的金额也与宝亭说得不符,从区区十三万两骤然增至二百馀万两,是殷老爷子对自己的女儿也没说实话;还是中间有人做了手脚,欲置黛玉坊于死地呢?
“为兄也奇怪,那些珠宝说是下面人眼力经验不够,误收了赃物也说得过去,可走私却不是下面的人能左右得了的,黛玉坊一向珍惜羽毛,怎麽会出这种事来?!难道真是无奸不商吗?”
“能不能让我见见张金?”
王四海摇摇头,说他已经被重点监管起来了,你上次去见过周子升没有知府文大人的手令,现在已经被严管了,任何人不得接近,更别说探监了。他看何毅脸上有些急色,给何毅出主意道:“老弟,我也只能帮你到这了,你有什么办法尽管给我说,哥哥我能帮忙的一定尽力!”
何毅沉思良久,便详细地询问了从黛玉坊搜到的那些珠宝的资料,王四海正是经手之人,又对珠宝略有研究,那四十多件珠宝除了几件尚在押送途中之外,剩下的他一一记得,里面簪子、项链、镯子、戒指五花八门的什麽都有,最大的一件和阗玉观世音大士像竟然重达百斤,而最精致的莫过於退职的礼部右侍郎顾清家中失窃的那对金镶玉的同心结。
“四海兄,那些珠宝放在什麽地方?”
王四海吓了一跳,忙问何毅到底想做什麽,是不是想要毁掉证据。何毅摇摇头:“证据虽毁,恐怕也坐实了黛玉坊的罪状,我只是想亲眼看看这些赃物,究竟是黛玉坊骗我,还是真的有人栽赃。”
王四海狐疑了半天,才告诉何毅那些珠宝放在了府衙的库房内,文知府已经派重兵看守,“之行,黛玉坊不是要在苏州开个分店吗?你若真的想看,乾脆让苏州陆知府发道公函来,你名正言顺的去看岂不更好!”
这倒是个好主意。给戴天威写了一封信,交给快马车行连夜用最快的速度送往苏州,如果顺利的话,我想明天就会拿到陆知府的公函了。
“爹自首了?”宝亭闻言差点又昏过去:“自投罗网,爹怎么这么糊涂呀!”来到戚继光的住所,见到宝亭第一句话便问起了何毅,看来宝亭终于还是知道了这个消息。
“老爷子并不糊涂,躲是躲不过去的。”何毅明白老人家一颗保全家人的心:“他是一家之主,他出面把事情先扛下来,官府便会暂时放松对其他人的追捕,从而给你我赢得时间。”
“贱妾现在心乱如麻,以後该怎么办,请大哥拿个主意吧。”宝亭泪眼婆娑地道。
望着梨花带雨的宝亭何毅心里一阵怜惜,看她的模样,似乎身子已经透支尽了,连肌肤都不复往日的光泽。好说歹说才把她哄睡,告别戚继光和夫人的的时候,已是月到中天。何毅正想回悦来客栈,却迎头碰上了武舞,这个杭州卫将军武承恩的女儿,自从上次在军中校场射箭之后,他找到何毅大胆表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