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洛身子坐正了,惊问道:"啊?哪里反了?"
"山东。"
"谁反了?"
"徐鸿儒。"
"什么时候?"
孙承宗答道:"丁启睿前脚出了山东,徐鸿儒后脚就反了,看来是蓄谋已久的。济南知府、德王、鲁王、曲阜孔家都上了奏书,说徐贼气焰无比嚣张,已经自立为帝了,山东人心惶惶。"
常洛站起身来,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孙承宗在说:
"该来的到底来了!山东大旱多年,民不聊生,民风又素来彪悍,发生这样的事也不足为怪,难怪丁启睿去年就说山东危急,没想到竟然急到了这个地步!"
孙承宗道:"现在当务之急,是定下应对之策。"
常洛道:"卿等以为如何?"
孙承宗道:"臣主剿。"
常洛问:"为何?"
孙承宗道:"徐鸿儒其志非小,竟然敢称帝封官,此等逆贼,必需连根铲除。"
常洛又看向袁可立。
袁可立道:"臣也主剿。"
常洛问:"为何?"
袁可立道:"邹县和滕县北邻济宁,南接徐州,是京杭运河的重要地段,两县失守直接切断了漕粮北运,决不可坐视不管。"
常洛又看向徐光启。
首辅、次辅全都主剿,皇帝却未置可否,徐光启道:"臣主抚。"
常洛问道:"为何?"
徐光启答道:"徐鸿儒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能够裹挟这么多人,说明山东的民怨已经很重了。如果贸然调大军前往征剿,叛乱固然能够平息,耗费巨额钱粮兵马不说,更会死成千上万的人,民怨更重了,久后必为大患。"
常洛道:"朕也是这样想的。蝼蚁尚且偷生,数十万老百姓揭竿而起,必定是实在活不下去了,不能一杀了之,还是先招抚吧。"
孙承宗一听,急忙进谏:“陛下,此举万万不可。徐鸿儒妖言惑众,若先行招抚,恐他以为朝廷软弱,更加肆意妄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