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一鹏汗下如雨赶忙回道:“下官惭愧,确实是下官失职。"
徐光启冷哼一声,“这还用你说?本部现在是代孙阁老前来山东处理此事。内阁收到的报告是说风浪太大,导致银船倾覆。本部最后问你们一次,事情果真如此,还是另有隐情?”
在场众人皆是低头不语,面露难色。
徐光启盯着杨一鹏,"杨总督,你的干系最大,你先说!"
杨一鹏干咳了两声,说道:"下官远在淮安,对于临清发生的事也不甚明了。事发后,下官火速赶到了临清,方知负责官银转运的佥事张敏行已畏罪自杀。下官讯问随从漕运官吏,方知是银船被一伙来历不明的匪徒打劫………"
徐光启反问道:"匪徒打劫?那么为什么内阁接到的报告是因风浪太大?"
杨一鹏顿时面红耳赤,"下官一时糊涂,扯了谎……"
徐光启又看向武之望,"武巡抚,你也是一时糊涂吗?"
武之望面露惭色,"山东地面上出了这样大事,下官吓傻了………"
徐光启的脸色越发阴沉,他扫视了一圈众人,厉声道:“身为朝廷命官,遇到事情不想着解决,只知道逃避责任、欺上瞒下,你们可知罪?”
众人纷纷请罪,段德清更是叩头如捣蒜。
徐光启问道:"捞上来多少银子?"
武之望看了杨一鹏一眼,答道:"捞上来六百三十七万八千二百两银子………"
徐光启冷哼一声:"丢了一半,你们说,这事怎么办?"
段德清怯生生说道:"当时有上万乱民哄抢官银,卑职己将他们尽数锁了,叫他们交出赃银……"
“简直是胡闹!你这是嫌乱子不够大吗?”徐光启愤怒地拍了拍桌子,“临清总共有多少人,你就锁了一万人?小小一个临清,你就算把人全杀光了,也刮不出这么多钱。
这么多人你都关在哪里了?派了多少人看守?万一激起了民变或者暴乱了怎么办?你们是不是什么事都想捂起来?”
段德清吓得一哆嗦,忙道:“那……那依堂部之见,应当如何追讨剩余官银?”
徐光启沉思片刻,道:“亡羊补牢,未为晚矣。当务之急,是要想方设法查明真相,而不是挖空心思掩盖真相。"
"千二百万两白银起运,这都是绝密,贼人一劫一个准,怎么做到的?这其中必有官员勾结盗匪,故意走漏消息,都需一一查清。"
"另外,赶紧将锁住的那一万人放了,然后以内阁和本部的名义发布告示,凡哄抢了官银的,三日之内如期如敌数上缴的,可以赦免其罪,拒不交还者,一经查实,严惩不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