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这边劳师远征,补给线被拉得格外的长,跟人家硬耗非常不智。
“臣回去就安排!”
即便要谈判,也得等到朝廷军队大胜之后,才能谈出让他满意的结果。
返回九连城的路途上,朱景洪与蔡传胜聊了很多,主要是完善明天的进攻计划。
所谓的“动手”,便是指进行佯攻,也是计划之中的事。
蔡传胜答道:“臣以为……咱们这边可以动手了!”
然而朱景洪却高兴不起来,而是反问道:“河面结冰,我们是可以渡河,但他们也可选择撤回城内,闭门死守我等又该如何?”
“等海州卫到了一起动手,时间定在……明天拂晓吧!”
“再派人去告诉胡毅成,今天日落再赶不到预定位置,我砍他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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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接下来气温还会更低,对明军来说更为不利。
回到九连城内,朱景洪也没得到休息。
“是!”
没一会儿,李晖被带进了会客厅,此时朱景洪正翘着二郎腿,斜靠在椅子上看书。
没错,朱景洪就是在看书,显得非常的闲逸,与外面忙碌军吏形成了强烈对比。
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要向李晖或是朝鲜展示,摁死他们这场叛乱对大明算不得什么。
而此刻,李晖确实被惊到了,这也让他内心想法越发坚定。
和大明作对死路一条,我这不是背叛父兄,而是要挽救李氏基业,不得不行此手段……李晖如此说服自己。
“外臣李晖,叩见殿下!”
朱景洪仍在看书,于是李晖只能继续跪着,这一等就是好几分钟过去。
保持一个姿势不动,李晖膝盖此时已疼得不行,正当他要坚持不住,打算再度开口之时,房间内响起了朱景洪的声音。
“按照他们的意思,是让我把你砍了祭旗!”
朱景洪轻飘飘的声音,确实是把李晖给吓到了,因为朱景洪真的可以砍了他。
“殿下,我父兄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我则一心忠于朝廷,还望殿下明鉴!”为了保命,李晖第一时间亮明了态度。
李晖本以为,自己表明态度会得到朱景洪的赞许,谁知后者冷笑问道:“忠于朝廷?你连至亲都能背叛,我还信你忠于朝廷!”
“来人,将此贼拿下,明日一早……”
似乎奈何桥在眼前闪过,李晖被吓得当场失态,连滚带爬往前扑了去,同时说道:“殿下,殿下……还望殿下明鉴,臣此行当真是来投诚!”
“我那父兄倒行逆施,必将为朝廷剿灭,我虽是父王的儿子,却更是陛下的臣子!”
“我岂能仅念血肉之亲,而忘了对陛下的大孝大忠!”
这些话当然称得上冠冕堂皇,在李晖把最后一个字说完时,进入房间的两名侍卫已将他拿下,只要朱景洪不再表态就会把李晖带走。
手指微动,示意侍卫们撤开后,朱景洪翻了一页书册,问道:“你打算如何向陛下尽忠?”
“如今朝鲜上下,虽惧于我父兄兵威,只得屈服……然则其下贤德之士,无不渴望王师南下,拨乱反正惩戒不臣!”
“臣此次来,就是要向殿下禀告,臣已联络十几名贤德之士,欲在龙川义州等地安插内应,待王师转进则一同起事,里应外合拿下城池!”
听到最后这句,朱景洪总算来了些兴趣,于是问道:“你们能聚集多少人?”
平安道将遭兵祸,本地士大夫多数心里都不爽,其中极端的愿意起事相助朝廷,是非常合理的现象。
如果平安道被顺利攻破,他们不但可以免遭兵祸,而且还能借此向大明表功,助力家族在朝鲜地位更上一层楼。
这些事情,可不是他们的美好幻想,而是几十年前世祖讨平天下时,就已经发生过的真实案例。
当年喜迎王师入朝鲜的那些人,便是如今朝鲜最顶级几个家族,其中就包括领议政陈泰民的陈家。
“已有十几个家族愿意起事,给他们十几天的时间,集结六七百人不成问题!”
关键不在于集结人手,而是如何设法把人送进城去。
如今龙川等几个城池,已完全被实行了军管,全都是由士兵驻扎防守,普通青壮根本无法靠近城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