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殿下挂念,臣一切都好!”
“此番攻克哈密,提前结束战争,殿下居功至伟,实为朝廷和百姓之福!”
这话别人说朱景洪不会当回事,但从王培安口中出来就大不一样了。
“先生过誉了!”
“若非有先生在后方监督,只怕粮草供应也难如此顺畅,先生也是功勋卓着之人!”
朱景洪说的也是真心话,因有王培安在后方盯着,地方官根本不敢推诿扯皮,转运粮草效率提高了不少。
谁都怕惹得这位爷不高兴,又把那些个旧案翻出来,到时候又是灾难性的后果。
“殿下,此番臣前来,还有一事要禀告,牵涉到殿下某位大将!”
吩咐余海去给王培安搬个凳子,朱景洪遂说道:“先生坐着说吧!”
“谢殿下!”
待落座后,王培安方禀告道:“想来殿下还记得,圣上当日给臣安排了差事,令臣彻查安西行都司之事,尤其是枯树堡之战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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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朱景洪点了点头,这件事他当然知道。
而且他还知道,那时孙绍祖还在安西行都司任职,枯树堡就是他的辖下区域。
所以此时朱景洪已猜到,王培安口中所谓牵涉的大将,不出意外就是孙绍祖。
“臣亲自去枯树堡走了一趟,还找到了周边的一些牧民,向他们询问了当时的情况!”
因大战开启,枯树堡周围的牧民早就逃了,所以要找到这些人确实很不容易,而且还伴随一定的风险。
不得不说,王培安的这番行为,着实又惊讶到了朱景洪。
“先生继续说!”
“据臣查明,在枯树堡大战之后,永宁卫为掩盖其应战不力,便在枯树堡周围大肆补杀牧民,以冲作其战功……而当日永宁卫指挥使,便是现今殿下爱将孙绍祖!”
其实这里王培安说错了,当时孙绍祖不是为了杀良冒功,而是为了把战损比做得好看,才会大肆捕杀牧民充作军功。
当时的情况是,戍守枯树堡的明军全部阵亡,然而敌军却没留下几具尸体,这要是传出去安西行都司必然被人耻笑。
所以,时任都指挥使吴昌辉,才授意下面人办了此事。
“竟有此事?”朱景洪佯做惊讶。
这个时代的军队,杀良冒功一点儿不稀奇,下限低的甚至连本国百姓都杀。
“顺着这件事,臣又继续查探了些时日,才发现安西行都司在其辖区内,类似事件多不胜举……故而赢得民怨沸腾!”
“扎萨克等三国叛乱,不得不说与此事大有关联!”
“先生说得有理!”朱景洪平静答道。
“这件事牵涉甚大,先生也打算深查?”
经历过上次查案风波,王培安虽是名声大显,但在官场上也得罪了不少人。
文官们对他不满也就算了,若他再把这件事深查下去,那可把武勋们也得罪死了。
“经历上次事端,臣也明白了些道理,知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如今也明白了几分!”王培安面露笑容。
识时务为俊杰这句话,从王培安的嘴里说出来,差点儿没让朱景洪惊掉了下巴。
他知道王培安已进化了,往后不会再横冲直撞,会更细心去理解规则运用规则,然后打击那些横行不法之徒。
“所以先生此行是来?”朱景洪格外疑惑。
王培安遂答道:“那孙绍祖臣细查过,断定此人心术不正,奸险狡诈……”
“每日军报臣都细看过,发觉殿下对那孙绍祖很是倚重,所以专程过来提醒!”
所以这位千里迢迢跑一趟,就是为了提醒自己小心孙绍祖。
看着王培安沧桑的面容,朱景洪心里不禁泛起几分感动,但很快就被他强压了下去。
“劳烦先生这么远过来,多谢先生提醒!”
道谢之后,朱景洪接着说道:“行军打仗,我只看将领之才能,私德如何并未理会,这确实是有疏漏之处!”
“臣只是提醒殿下,切莫被那孙绍祖愚弄,臣对殿下指挥作战实为敬佩,并无本分指责之意!”王培安也连忙解释。
这件事就算过去了,朱景洪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打算换个话题继续聊下去。
然而王培安却先一步开口,说道:“殿下,臣此番前来,其实还有一件事!”
“先生直说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