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好在,准噶尔这边已疲态尽显,基本已没有了继续冲杀的可能。
大战从开始到现在,差不多已有半个时辰,眼下实际上天已在暗沉,最多半个时辰就得天黑了。
事实上,第零也知此战败了,所以他变得更加疯狂,一次次冲击着京营阵地,想让自己直接战死在这里。
但他的身边侍卫不会让他如愿,毕竟他如果死了这些人也得陪葬。
他第零可以死,但不能死在战场上。
“们做什么?你们这是做什么?”
“你们这些懦夫……懦夫……”
见侍卫们拉扯自己,第零愤怒之间破口大骂,他明白了手下人的意图。
“少主,您不能再去拼了,若你有个好歹,前线数万大军该当如何?”
“儿郎们可都得靠您,带着他们回家啊!”
侍卫们一边解释,一边簇拥着第零往东南撤,任凭第零挥鞭打骂也无济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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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围已成定局,第零虽然极度不甘,却也只能跟着侍卫们一起逃离。
而他的这一后撤,则动摇了临近位置的军心,但这些军队确是精锐,所有没在第一时间溃逃。
但他们也没多撑几分钟,就不可避免的有人逃跑,而后引发了更大范围溃败。
山坡之上,朱景洪注意到了溃败的区域,于是他便拿出了随身携带的单筒望远镜。
他随行的参谋们,也都注意到了溃逃区域,有条件的都拿出了望远镜查看。
“大帅,那是准噶尔少主的大旗,第零那小子在那边!”冯紫英大声提醒。
其实不需要他来提醒,朱景洪自己也已看到了。
“很好,很好啊!”朱景洪大笑。
第零这小子都逃了,这一仗大胜已是板上钉钉的事。
老实说,朱景洪很想带兵冲过去,把第零这小子给抓起来。
但他终究还是忍住了,一是第零身边汇聚大批军队,想要拿下第零并不容易。
而更重要的原因是,皇帝已下严旨不许他亲临战阵,他或许可以跑到前线来,但亲自上阵却是万万不敢了。
即使皇帝能原谅他,把他当妈宝男的皇后,可绝对饶不了他。
朱景洪虽不能动,但有人跟他一样盯上了逃走的第零,此人便是振威中卫右都参将赵英。
赵英今年刚满三十,在京营一众年轻参将中,他其实显得平平无奇,但这不等于说他不优秀。
赵英和杨仁忠类似,也是底层军户出身,后考过武举后被封官。
十年前赵英任职把总,五年前其被委任千中,三年前参与平定安南动乱,然后才被提拔成了参将。
在参将的位置上,他已经坐了三年,这次出征西北对他来说,又是攥取军功的时候。
虽然前面已立下许多功劳,可谁有会嫌军功太多了呢。
虽然他现在已是从五品武官,儿子有了参选龙禁卫的资格,但如果能挤进勋贵之列,即便是最低级的二等男,他儿子的路也会好走许多。
“弟兄们,前面是敌军统兵大将,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跟我一起抢银子去了!”
“冲啊!”
军功对士兵们来说就是银子,有了银子就能改善家人生活,听到有银子拿他们自然欣喜。
所以打仗确实很烧钱,除了军队吃喝拉撒的消耗,还有立下军功要给的赏赐,还得给战死的士兵以抚恤。
当然,这些都是皇帝要犯愁的事。
带着麾下骑兵,赵英脱离了战团,向着第零所在方位冲杀而去。
因为准噶尔人在溃败,所以此刻战场上更乱了。
天色越发阴暗下来,大概又过了一刻,京营驻地的的战事已结束。
当朱景洪赶到时,这里的火光已被扑灭。
粮草虽有损失,但着实称不上太大,这一结果朱景洪可以接受。
所以当两位京营指挥使请罪时,朱景洪直接当众赞扬了他俩的功劳。
查看了具体的粮草损失,在接收了最新传回的战报,朱景洪心里已笑开了花。
一个时辰后,战斗已经完全结束,各部已收拢回来修整。
此番作战三个战场,保守估计都灭掉了准噶尔上万人,而且他们损失的还是最精锐的兵力。
当然明军这边也有损失,但各部报上来数据粗略统计,伤亡人数大概在三千。
由此可见,此番大战绝对称得上是大捷,此战之后准噶尔的骑兵威胁将骤降,已很难对北进明军产生太大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