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的时间,冯渊经历过生死,只觉得比以往几年都漫长。
鲜衣怒马,穷奢极欲,游手好闲的曾经,不断在他脑海中浮现,如今自省冯渊只觉一事无成。
若当初谨遵亡父教诲,一心读书进学,如今只怕已考取功名,岂会如现在这般任人鱼肉。
差役已跟他明言,想要活命就得拿钱,至少五千两银子才够。
这都是胡进安要的,用来补他的亏空。
薛家胡进安惹不起,镇江卫的人招惹上也麻烦,唯有这冯家无权无势,偏偏在乡里家资不菲,胡进安岂会轻易放过。
让胡进安意外的是,几通酷刑下去冯渊并未屈服,竟硬生生扛过来了。
为此,胡进安命人断了他吃喝,到现在冯渊已经饿了两顿。
此刻,冯渊不但浑身伤痛,肚子也已饿得咕咕叫。
偏偏就在这时,牢房外传来了脚步声,安静的牢房内显得格外刺耳。
冯渊没有动,他已经饿得没力气动,身上的伤也让他不想动。
他没反应很正常,而其他牢房内的犯人们,听到动静都看向了来处。
几息之后,一名身穿褐袍的吏员出现在过道内,后面还跟着两名狱卒,其中一人手里提着食盒。
“大人,我们冤枉啊……”
“求大人给我家里带个话,让我媳妇儿去大舅家借银,疏通……”
“大人,我的判决什么时候下来……”
犯人们纷纷扑到房处,大声为自己喊冤叫屈,原本安静的牢房瞬间变成闹市。
周遭喧闹如市,这小吏却不为所动,而是来到了冯渊的牢房外。
“住嘴,回去……在敢多言,晚上别吃饭了!”
“欠收拾是吧?”
狱卒一边呵斥,同时拿着水火棍,在牢房上不断敲打,吓得一干囚犯退了回去。
待现场安静下来,小吏指了指面前门锁,其身后狱卒立马掏钥匙上前。
作为“高端客户”,冯渊有单独一间牢房,里边儿还摆有桌凳。
进了牢房内,这小吏自顾找了张凳子坐上,一旁狱卒则打开食盒,将里面的饭菜端了出来。
烧鸡卤菜,竹笋炒腊肉,香味儿顿时弥漫开来,引得周遭人犯直勾勾望着,喉头不断涌动着。
冯渊也不例外,只因他实在太饿了。
此刻的他,只能尽力把头转向一旁,同时想其他事转移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