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那些人以风卷残云之势,将这一座县城的钱粮征收完大半。
马车队,还有推车队,推着粮食,往北方出发。
征粮队又分成无数支队伍,往下辖的镇子去,然后再到村子。
县城里,到处都是唉声叹气,每个人都面如死色,有人一边走一边抹眼泪,有人干脆就坐在街边哭。
店铺里,茶楼酒肆里,到处都是倾倒的货柜,桌椅,还有被打碎的东西。
这都是抗拒的后果。
一阵冷风吹来,天地之间暗了几许,乔镰儿往天上看了看,一层乌云笼罩在上面,已经不见阳光。
她也叹了口气。
想到了什么,她立刻赶着马车往孩子们住的废院去。
阿大他们也垂头丧气坐在地上,一个个气鼓鼓的,几个孩子脸上都有巴掌印子,阿五年纪最小,嘴角边甚至还有血迹。
一看到她,他们朝她围了上来,好像委屈终于得到了释放,一个个哇哇地哭了起来。
“镰儿姐,他们不是人,他们就连我们手上的三两银子都要抢走。”
“还说不给就打死我们。”
乔镰儿拿出帕子,给他们擦拭泪水:“不怕不怕,就征收这么一次,以后都不会来了。”
她也希望如此。
“镰儿姐,北方打仗,他们干嘛跑这么远来收粮收钱的啊。”阿大问道。
“因为北方旱灾,征不到粮。”
乔镰儿是没有想到,那些人连这些小孩子都不放过。
上面要求征收一半,留百姓温饱,可他们在实际操作中却收个七成,甚至全部拿走,中饱私囊。
这触犯到了平民的底线。
她突然有一种预感,这天下怕是要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