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还是想最后这七天能好好过。
对这女子的惧怕已经深入到了骨髓,陆小桃生怕被沈玉容派人折磨一番,让她再次体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所以即便沈玉容这话极为冷嘲热讽,可她面上还是挂着笑意,颤颤应了一声:“东宫之人教了农女很多规矩,只是农女愚笨,并不是成心如此无状。”
沈玉容睨着她这胆怯之状,嘴角缓缓勾了一抹讽刺的弧度。
她便是用这副虚伪之态去勾的张束与崔锐?
她仍记得在南苑之时,这女子如何泪眼婆娑地靠在张束的怀中,企图用这张脸在他身边占据一席之地。
充其量便是个贱妾罢了,也值得她如此费尽心机。
其实她并不反感张束去找其他女子,可这女子不仅敢挑衅于她,还是杀害崔衡的凶手。
沈玉容静静地盯着女子的小脸半晌,嘴角笑意愈来愈深。
她曾经发过誓,会为崔衡报仇,她已经在思考,在江宁,如何才能将这女子一声不响的解决。
即便沈玉容表情舒展淡然,可她的打量让陆小桃并不舒服,她恐慌地咽了咽口水,急忙道:“沈,沈姑娘,农,农女便先走了……”
沈玉容徐徐摆了摆手,淡淡应道:“好,你走吧。”
于是,所有人都在看着这女子柔顺地对着沈玉容福了福身,转身快步而去。
卢娇然震惊地望着女子越来越远的背影,她一个奉仪,竟然给玉容姐姐行礼,还如此的谦敬。
这让卢娇然心中荡着震惊与恍然。前几日,太子不仅责斥了沈姐姐的丫鬟,还让沈姐姐在太子院中行了一刻钟的礼。此事虽然并没有在卢府人尽皆知,可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到底还是被母亲知晓。母亲便将她叫进院中,问她此事是真是假,她那日虽没有进院,可到底听到了一点响动,便如实告知。
哪怕是现在,她都无法忘记母亲当时的表情,母亲脸色一沉,对着她摆摆手让她下去。即便之后对待沈姐姐还是一样,可她发现,比起从前那番殷切,母亲对玉容姐姐多了几分审视和疏离。
便连她都看的出来,何况是玉容姐姐。但玉容姐姐却丝毫不在意,不管对太子突然的刁难还是对母亲突然的疏远,她依旧淡淡,这不禁让卢娇然颇为心疼和愧疚。
可如今,玉容姐姐已用行动向母亲表明,即便她被太子训斥了亦不是因为太子厌弃了她,且玉容姐姐在太子心中依旧不一般,不然,为何连太子的奉仪都对沈姐姐这般恭敬。
卢娇然小心瞥了眼母亲的神情。与她想象中的一样,母亲只在奉仪面上扫了一眼,就将眸光落在了玉容姐姐身上,上前几步,对着玉容姐姐关心道:“玉容,那毕竟是太子的奉仪,这样说会不会不好?”
沈玉容平静应声:“夫人,谁说她是太子的奉仪了,玉容与太子一同从京城而来,从不知晓,此人是太子的奉仪。”
想到崔锐,沈玉容紧了紧拳,一旁的钱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笑着拍了拍沈玉容的手掌。
谁知他们刚刚说罢,便见已走至朱门处的女子被一道绛紫衣袍抓住了手臂。
崔锐手掌用力一圈,便将女子带入怀中。
他未有丝毫犹豫,直接俯身将陆小桃横抱而起。
崔锐拍了拍她的腿,让她别再闹腾,而后在众人躬身行礼下,直接抱着女子走至了呆怔的钱夫人处,含笑开口:“夫人,府中的赏花宴可以筹备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