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言,陆小桃抬眸凝了男人一眼,见他微垂着头给自己暖着手,平静开口:
“如殿下所说,身上凉了臣妾披件衣裳就暖和了,可如果心上冷,即便炊火烤炙亦解不了薄凉。”
“哦?”崔锐目光落向一旁的陆小桃,薄唇轻启:“可惜,孤最擅长的便是化腐朽为神奇,化干戈为玉帛。”
话音刚落,陆小桃立刻反问:“那太子是准备将那白玉镯给臣妾了?”
崔锐一愣,深邃似海的双眸直直攫着面前这个颇为倔强又固执的女子,嘴角缓缓一翘。
下一秒,他拉着她的左手至他腿上,从袖中取出缠枝金镯,认真地给她戴上,嗓音平缓道:
“就如你所言,孤亦觉得,这只缠枝金镯才配的上陆小桃。”
谁知女子突然抽开了左手,往后跳了一步崩溃大喊:
“在殿下眼中,臣妾便只能取沈玉容不要的。她定是嫌弃这缠枝金镯俗气,所以殿下才给了臣妾!若有一天她反悔了要这缠枝金镯,兴许殿下还会收回去呢。臣妾不管,臣妾就要那白玉手镯,就要那白玉手镯!”
膳厅内的人大气不敢喘一下,唯有马进时不时瞪大双眸瞥一眼不远处那个发疯撒泼的女子。
他也没懂这女子刚刚还和和气气的,怎么忽地跟变了个人似的,甚是无理取闹起来。
他本以为太子定会嫌弃这女子,他记忆中的太子虽有耐心可向来讨厌没有规矩之人。
谁知太子只歪着头打量她片刻,就叹了口气走上前去,将力气甚大甚是闹腾的女子拥在怀中,待她不折腾了才与她拉开距离,凝着她一字一句道:
“可孤已将那镯子送给了她,若是孤再去拿回来,岂不是天下人都知晓孤是个虚伪又不重诺之人?”
这话给了陆小桃更大的发挥空间,她吼道:
“殿下对臣妾不就是这样吗?
您在乎天下人,就不在乎臣妾吗?
夫子说,君子要以父母爱子之行爱天下万民,难道臣妾就不是您的子民吗?
您凭什么只爱她,而这么对待臣妾?
臣妾哪里对不起您了?您要这么对待臣妾!”
说到最后,陆小桃心中的闷堵越发无处宣泄,只想将圆桌上的所有玉碟盘起砸在这个人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