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赵管事立刻应道:“属下立刻就带这女子下去。”
赵管事还算有些人性,并未真的将女子不管不顾拖下去,而是搀扶着她小心退去。
看着她额际全是细密的汗珠,甚至连唇色都苍白干涸,管事不由拧起了眉,此番估计这姑娘要落下大病症了。
但,太子难道不准备纳这女子吗?
赵管事兀自思索着,路过高槛时,不过抬起了头,可倏地,他惊的叫出来:
“姑娘,你额头流血了……”
书房内的马进和乌勇一惊,忙望向崔锐。
崔锐终是没忍住脸一沉,从太师椅上起身,大步出了书房。
院中,陆小桃额际一大块肌肤已经发青,青紫下布满暗红瘀痕,其中一小片因用力破了皮,渗出汩汩鲜血来。
她每一下都磕的用力,似不觉得疼一般,麻木且持续。
察觉到崔锐的视线,陆小桃停了磕头的动作。
她感觉到额头有液体顺着脸颊滚落,可她毫不在乎。
狱中时,那笞在身上的鞭子是漫无目的的,其上沾着火辣辣的粉末,施在身上时伤口处是密密麻麻的痛,拉扯着她太阳穴青筋都突突直跳。
她一度想缓解,可她根本分不清是哪块皮肤在痛。
如今不过是额头在流血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她还是在男人看来时,眸子上染上了些许红晕。
她双眸泛着清亮又桀骜的光芒,可眼尾却一点一点由深红变为灼红,一会儿整个眼眶都布满红霞,泪珠顺着脸颊慢慢滑落。
她直勾勾盯着崔锐,眸中还有眼泪横流而下,可出口的嗓音嘶哑柔细,泛着浓浓的委屈:
“殿下,臣妾错了,臣妾再也不敢了。”
崔锐的心似被什么突然猛击了一般。
他狼狈的挪了眸子,再次望向她时,神色已如常。
他负手而立地望着依旧跪在地上的女子,沉声道:
“磕了多少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