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日张束虽不在太子身边,但太子的事情他都知晓。
他是太子一党,自是关心太子的境况,知晓皇帝对于太子的猜忌又多了一分,这自然让他倍感焦急。
当今圣上骁勇善战,马上功夫称的上举世无双。
治理朝堂也有一手,大权独揽,霸道程度让大臣们只能小心揣测圣心,就怕一不小心掉了脑袋。
对皇子们也一样,皇帝冷漠无情,皇子们绞尽脑汁讨好,也只落了无视的状态。
唯独对太子是个例外,不仅亲自教导其权谋之术,更是一举将他带往权力中心,让太子年纪轻轻便有如今不凡地位。
但皇帝……
张束“啧”了一声,当今圣上得位不正,靠着残忍血腥手段逼宫,登基后又手刃了所有亲兄弟,其人难以捉摸,谁知会不会突然弃了太子呢。
怀揣着心思,张束踏入了太子府,马进好日没见着张束,急忙给太子通报。
崔锐正在处理公务,闻言,头都未抬,只吩咐他进来。
谁知,他一进门却忽地在案前跪下。
崔锐执着狼毫笔的手一顿,这才微挑凤眸,眯眸看向下首之人。
张束其人他是了解的,平日看着平易近人,内里极其骄傲自负,这样干脆利落地跪在他身前一副做错事的态度少之又少。
在他面上逡巡一瞬,崔锐淡淡开口:“张大人这是何意?”
张束面色凝重:“殿下,那农女在臣的悉心照顾下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只是今日臣本欲送她出城,但此女狡猾,竟缠上了臣,臣不得已带她回了京城。
只是臣担心,京城耳目众多,若被人发现,岂不是给殿下埋下祸患。”
张束一副义正严辞,大义凛然之态。
崔锐闻言,身子微微前倾,眸中带了些居高临下的俯瞰:“你既知晓京城耳目众多,又为何带她回来?”
张束眸子一闪,一时无言。
良久,他才幽幽道:
“殿下,此女诡计多端,她既不想离开,若强逼其走,可能会适得其反。
如今属下带她回了京城,也是在殿下耳目之下,好得个放心。
只是此女实在狡猾,属下怕此女保不准哪天接触到了容王一党,后果不堪设想。”
崔锐盯着张束看了半晌,轻启薄唇:“依张大人看,该如何处置?”
他的眸一瞬不瞬盯着张束的表情,好似要从这张冷静的面孔上看出什么蹊跷。
却见张束抬起头,双目微眯:
“若此女妨碍到太子的大业,无需太子动手,臣会送她一程。”
听了此话,崔锐唇边一勾,浅酌了口茶,继续垂首处理案上的公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