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抬手,制止了老太监的话,“不必,把痕迹都清干净,一个不留。”
“是,娘娘。”老太监眸色一凝,常年弓着的背突然直了起来,整个人像是出鞘的邪剑,散发着森冷了血气。
太后头也没有回,只咔嚓一声,将仅剩的一朵茶花剪掉,转身把剪刀递给身后的太监,淡淡地吩咐,“这盆养坏了,换一盆。”
花如此,人亦如此。
不合她心意,剪掉,换了便是。
太后踱步往前走,走了两步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停下来问老太监,“对了,云起那小子是不是说,宸妃那个贱人利用哀家的寿辰,在外面摆威风敛财?”
“是的,娘娘。”老太监适时候将干净的帕子,递给太后。
“呵!”太后冷笑一声,慢条斯理地擦着手,“告诉皇帝,云贵有灾情,哀家的寿宴不办了。为给云贵百姓祈福,今年后宫用度裁减三成,所有宴会一律从简,不得再重新置办宫灯一类的物件。”
太后说到“宫灯”二字,刻意加重了语气,透着一丝意味不明的寒光。
老太监知道,皇上这一次是真的惹怒太后了,也是二皇子运气好,冒头的时机正正好,不然再早或者再晚一些,太后都不会把二皇子放在心里。
他们家太后娘娘不缺棋子用,江南那边,他们娘娘早就布好的棋局,只是没有这么快罢了。
二皇子赶上了好时候!
赶上好时候的二皇子,得了太后的庇护后,立刻扯着太后这面大旗,兑现他在江南给谢大人和刘将军画的大饼……
他的野心很大,不会甘于做太后的傀儡。
太后只是他的一个跳板,一个他拉拢朝臣,走向至高之位的跳板。
这一点他知道,太后也知道,但太后自信能拿捏住他,一如他自信能拿太后当跳板。
最后,就看他与太后谁棋高一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