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聿键闻言,一时语塞。
毕竟坐在这个位置上,还是要讲理的。
直接砍人的话,这么多百姓看着,总归不大好。
今日可以砍谢家,明天还不想砍谁砍谁!
无奈之下,只得说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可是,你逼死人命,可就触犯律法了!”
谢永和冷笑道:“殿下承认了就好,老张头欠着卑职银子,卑职派人去收债,何错之有?”
“你这混账,本王说的是你逼死人命,不是说你收债!”
“老张头拿不出钱,卑职便让他卖了儿媳抵债,有问题吗?”
朱聿键再次被噎的说不出话,因为在他的观念里,谢家的做法似乎没什么问题。
宋之绳接过话头,问道:“谢永和,我来问你,老张头究竟欠你多少钱?”
谢永和心中已经稍稍镇定,回答道:“纹银二十两。”
老张头一听,急忙趴在地上,连连磕头,声音中带着哭腔:“殿下明鉴啊!我当时只借了四百五十文钱,怎么可能变成二十两啊!”
谢永和冷哼一声,从袖中抽出一张泛黄的纸张,抖了抖,说道:“白纸黑字,还有他的手印在此,岂能抵赖?”
朱聿键接过士兵递上来的借据,仔细端详。
只见上面确实写着老张头借银子的事,末尾还有一个模糊的手印。
看着对方神态自若的模样,借条和手印应该是真的,否则他也不敢拿出来。
“这上面写着,借铜钱五百文,为何老张头拿到手只有四百五十文?”
谢永和更加镇定,说道:“这位大老爷,九出十三归的规矩,您不会不懂吧?”
九出十三归是民间借贷的说法,也就是借十两,但是拿到手只有九两,但是利息要按十两算,一个月归还十三两。
宋之绳又问道:“即便按五百文来算,利息三成,每个月就是一百五十文,三个月后连本带利也不过九百五十文,你是怎么算出来的二十两?”
谢永和似乎早有准备,缓缓说道:“大老爷,您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借据上虽写明了利息十天一收,五百文过十天就是六百五十文!”
宋之绳闻言,脸色更加阴沉,沉声道:“即便如此算来,三个月的利息算上本金,不过五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