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婆退出去了,按规矩床上的什么花生瓜子都要新人亲自过手收拾。
沈洛坐在轮椅上看江七七自己哼哧哼哧收拾床上的零碎,视线落到屋中的桌子上:“嗯?今天的下人怎么这样懈怠,在桌子上摆了几个空盘子?”
江七七动作一顿:“那不是空盘子,那是装满了的幸福。”
语气笃定。
“哦。”原来有这种说法。
收拾好了床夜已经深了,但是凤冠霞帔还没有拆,沈洛正要开口叫下人被江七七制止了。
“我自己来吧。”江七七说,“香儿也累了一天,估计现在已经睡了。”她走到铜镜前坐下,开始摘头发上的装饰。
凤冠霞帔繁琐之极,除此之外还有许多固定用的发簪发箍,今天一天一直是她的颈椎默默承受着这一切。
沈洛愣了一下,从没听说过因为下人睡了就自己动手这样的话,叫醒不就好了,但毕竟第一次见面大家不太熟,沈洛也没有予以置喙,只是说:“我帮你吧。”
沈洛说出这句话后,愣了几秒——他在说什么?他什么时候儿干过这种活的?束发,还是帮别人束发,还是帮一个女子束发!
但是话又说回来,都说什么结发夫妻,夫妻间束个发也正常吧,再者大丈夫一言既出,岂有言而无信之理。
江七七:这大将军眼里还挺有活。
江七七坐在铜镜前,一个个拆头上的首饰,沈洛的轮椅停在旁边,负责接过她的首饰们放在梳妆台上。
江七七:三十公分的路程,有必要设立个中转站吗?
拆到头顶的时候,江七七的视线受阻,看不见了,只好求助沈洛:“我头上有几个发簪还没能拆下来,帮我一下可以吗?”
江七七转过去面对着沈洛,她身上的红色嫁衣已经脱下,只穿着粉色的里衣,此刻微微低的头到他胸前,姿势就好像他在抱着她。
沈洛觉得今天果然是酒喝太多了,现在脸上都有点儿热。
他抬手去拔江七七的发簪。
“嗷!沈洛,停!沈将军,我是让你帮我拔发簪,不是让你帮我换发型,还是换成地中海,你扯到我头发了。”
江七七的宗旨是我可以没有命,不可以没头发。
“抱歉,我,我不知道怎么拆。”沈洛无措的赶紧道歉,但是将军府新晋发型师还是被他的第一个顾客无情的投诉并抛弃了。
小主,
“玩儿去吧。”
“……”
最后还是江七七自己摸索着拔下了头顶上的四支发簪。
我江七七在这里对着天,对着地,对着铜板和铜镜许愿——
愿世界没有婚礼,没有凤冠霞帔,没有扯我头发的发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