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腾地一下便站起身,冷着脸道:“玉歌年岁尚小,言语若有哪里冲撞了姑奶奶,大可训诫一两句便是了,姑奶奶又何必说出这等不堪的话来,失了彼此的体面。”
往日里,朱氏虽与洛如深和和气气的,但那也止于表面,心里早已不喜这个在娘家指手画脚且气焰嚣张的小姑子。
今日又为了曾经的一句话而当众责骂洛玉歌,朱氏自是不会眼睁睁的让人随意欺辱了自己的女儿。
正当彼此剑拔弩张之时,张氏铁青着脸大喝道:“都给我住嘴,我还好端端的坐在这里,你们就闹僵成这副样子,等哪一日我闭了眼,你们是要闹得满京城的人看笑话不成?”
此言一出,愤愤不平的两人顿时哑了声。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洛玉书似看戏般等着张氏将如何平息这二人之间肝火。
“常言道‘和气致祥,戾气致异’,这一早上闹了个乌烟瘴气,恐招来灾祸也未可知,今日之事各自都有错在身,朱氏教女无方,致使玉歌肆意妄为,口无遮拦,哪有半点侯府嫡女的做派,回去将《女戒》抄写十遍,明日拿给我看。”
“还有你。”张氏转向洛如深,语重心长说道:“身为侯府的姑奶奶,又是玉歌的长辈,忠勤伯府的主母,怎好这般的口不择言失了身份。”
洛如深悻悻的道:“女儿记住了。”
朱氏迤迤然道:“儿媳知道了,回去会好好管教玉歌的。”
两人虽不再争执,但这嫌隙一旦有了,只会越来越深。
张氏对二人的态度还算是满意,眼见着事情平息了,张氏便起身准备用早饭,走过洛玉书身前,似不经意般看了她一眼,而后沉声道:“二丫头,你过来伺候我用饭吧。”
洛玉歌顿觉失宠一般,上前不满道:“祖母,我……”
话刚出口,被朱氏一把拽住,递给她一个稍安勿躁,静观其变的眼神。
适才自己被气昏了头,现下细细想来,刚刚那一出明显是被这个丫头算计了,老太太如此精明,定是看出了端倪。
这就是老太太厉害的地方,明着来的都不会怎样,但若是被暗中拿捏了,那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现在叫她去伺候,等着看好戏吧。
崔锦荣虽在府里的年头并不长,但对于张氏的脾气,她并非全然不知。